手掌握住了皇帝的腰间,但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好看。薛远沉声道:“薛府虽然养狼,但圣上甫一进门,狼群就被家母锁了起来,还请圣上明鉴。”

    顾元白道:“朕会查个明白。”

    圣上话语中的质疑连遮掩都懒得遮掩,薛远的手掌不由有力握紧。

    “给朕松开手,”顾元白命令,“轻些,稳些。给朕慢慢地走,一步路掰成十掰的走,要是不会走,就跪下来抱着朕挪过去。”

    薛远目光一沉,他此刻在皇上眼里,怕就是和马、骡子一样的畜生,说不定还做的没有这些畜生好。

    他如言松开了手掌,这才发现圣上的重量轻极了,掌心处的肌肤柔软,即使有丝绸覆盖,五指也会深陷在皮肉之中。

    抱着需要分心控制力道,格外的麻烦。

    顾元白语气冰冷,“朕说了,慢些。”

    薛远猛得停住了步子,几个呼吸之后,又缓慢地走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圣上,黝黑煞气的眼中,深处藏着一匹疯狗,疯狗压着本性,朝着顾元白露出一个臣服的虚伪假笑:“圣上,这么慢够了吗?”

    “够了,”顾元白冷笑两声,“但是现在,朕想让你走得快点了。”

    寝宫内已备好春日最新做好的衣裳,顾元白挑了一件月牙白绣有金丝龙纹的常服,外头再披了一件蓝纹大氅,满面笑意地走出了寝宫。

    诸位大臣带着自家的儿郎,朝着顾元白一拜:“圣上万安。”

    今日睡足了精神气,顾元白也十足的有精神,他唇角一勾,朗声道:“起吧。”

    园中的奇花异草经过前些时日的春雨已经开了不少,宫人日夜用心侍弄,许多原本不该在这个时节绿起来的树也分外的生机勃勃。

    今个儿太阳好,宫人提前洒了水,娇艳的花朵上带着水珠,是最为娇美的时候。

    圣上身边围绕的都是宗亲与大臣,臣子家中带来的儿郎则缀在其后,莫说瞧见圣上了,连片圣上的衣服角也瞧不到。

    薛远就被缀在这些大臣身后,他同常玉言慢慢走在了一起,两个人不紧不慢,真如同单纯来赏花一样。

    见周围人不多了,常玉言问道:“你捡到的那帕子呢?”

    薛远双手背在身后,身姿笔挺丰神俊朗,人模狗样。他漫不经心道:“烧成灰了。”

    常玉言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会趁着今日将帕子物归原主。”

    薛远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到了我的手里就是我的东西,还归什么原主?”

    常玉言刚要说话,前头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原是一位大人灵光乍现,做了一首质量上乘的咏春诗,将气氛引起了一个小高.潮。

    一旁有宫侍记下之后又高声念了一遍,常玉言听完,忍不住拍手赞道:“好诗!”

    薛远:“你父亲就指着你在今日出头了,还不快趁此机会将你做的诗吟上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