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白缓缓收敛了笑。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从桌后站了起来,走到三人面前。

    圣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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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携裹着宫廷中贵重的熏香味道,这种味道清香淡雅,却又极为绵长浓郁。说起来矛盾至极,但就是让人闻着就知晓尊贵二字。

    站在这儿的三个人长得都比圣上要高,即便是恭敬地低着头不去直视圣颜,也能看到圣上走动时披散在背部的青丝。

    孔奕林一双眼睛尽显西夏人的容貌特征,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还是为自己的这一双眼睛感到忧虑,如今瞧见圣上走近,头低得更深,不着痕迹地减弱着自己的存在感。

    可偏偏圣上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孔奕林,”圣上声如珠落玉盘,“朕看了你的策论,写的让朕读起来酣畅淋漓。”

    孔奕林更加谦卑地弯着腰,“学生惶恐,多谢圣上赏识。”

    圣上道:“抬起头让朕瞧瞧你。”

    孔奕林谨遵礼部教导的面圣礼仪,头部抬起,眼睛垂下,他只能看到圣上胸前龙袍的纹路,顾元白却能清清楚楚、近距离看清他的这一双血统偏于西夏的双眼。

    垂眼时睫毛密集而长,只看这双眼,倒有种玩偶娃娃的感觉。

    顾元白原想看清他瞳内颜色,但孔奕林应当是忧虑过重,他实在是太守礼了,眼睛半分不往上抬,可见因为这双眼睛受过多少的磨难。

    圣上一直不说话,孔奕林的心都沉了下去,他倏地撩起衣袍跪地:“学生同圣上请罪。”

    顾元白长舒一口气,俯身扶起了他,“你何罪之有?”

    孔奕林忡愣地顺着力道起身,神色茫然。

    顾元白轻松笑道:“奕林有大才,朕珍惜都来不及,哪里会怪罪?”

    一旁的褚卫和常玉言就这么看着这君臣相合的一幕,两个人一个面色不变,一个笑得如沐春风,不约而同想起来殿试时圣上在孔奕林身边站了良久的事情。

    这个孔奕林,究竟是有多大才?劳圣上如此另眼相待?

    顾元白同前三名挨个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出去了。

    等他们出去之后,顾元白立刻同礼部尚书道:“点褚卫为状元,孔奕林为榜眼,常玉言可为探花。”

    礼部尚书肃然应是。

    大殿之中,常玉言笑得君子端方,他主动和孔奕林打着招呼,道:“奕林兄,圣上对你多有厚待,想必奕林兄的名次是低不了了。”

    孔奕林谦卑道:“我实在无才,承不住如此圣上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