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贞娘还没说话,周氏沉着声音说道:“昭姐儿!你忘了昨日我教过你的话了吗?”
秦雪昭第一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还被周氏扇了一巴掌,纵使心中不满,还是收敛了情态,不甘不愿的对着姜贞娘行了一礼,口中唤道:“见过叔母。”
姜贞娘纳罕,没想到一贯骄傲张扬的秦雪昭也会学着低头。
不过秦雪昭草草和姜贞娘招呼后,又问出了之前那个话题,她急切的问:“有没有人来找你打探昨晚的情况?”
她昨晚无意间听到有丫鬟说好像看到陛下身边的得力太监,就被引着去了西北角凉亭附近掉下了坑底。现在回头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就是中计了。
想到昨晚的狼狈遭遇,秦雪昭咬牙切齿的想,等她抓到是哪个人在作怪,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
姜贞娘没想到秦雪昭竟然能毫不愧疚的问她这个问题,她惯常的温柔从眼眸里消失,只冷着脸看向秦雪昭:“昭姐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想问问,怎么不到一天的时间,说我掉进坑中的消息就传遍了?”
秦雪昭想说她是忠勤伯府的嫡女,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她的颜面当然比姜贞娘重要,身为秦家的媳妇,替她担了这个名头又不怎么样。昨夜被困在坑底受罪的人,不还是她秦雪昭吗?对她又没什么损失。
不过话到嘴边,秦雪昭昨晚被周氏交了一晚上,知晓她被人陷害,就与她目中无人的性格糟了人嫉妒,要真想让陛下喜欢上她,她就只能收敛自己的情绪,装得都要装出大度贤良的模样。
秦雪昭看了周氏一眼,撇了撇嘴,对着姜贞娘解释道:“叔母,昨晚的事情是我被人害了。我放出这个消息也是想要迷惑对方,查出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叔母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姜贞娘扯了扯嘴角,还没说话,周氏的手就拍在了她的手背上:“二弟妹,昭姐儿没提前和你说一声,确实有些欠妥。不过她年纪还尚小,你就多担待些。”
秦雪昭在一旁嘟哝:“提前说了,就诱不出后面的人了。”
“行了,”周氏嗔怪的看了秦雪昭一眼,态度分明是纵容,然后她说道,“二弟妹,一笔一划写不出一个秦字,总归昭姐儿也是想找出对秦家心怀不满的人家,你就不要怪她了,也不要让大夫人知道担心。”
昨晚除了姜贞娘外,所有的知情人都是周氏的人,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警告姜贞娘不要告状。
好的坏的,都被周氏母女一唱一和说完了,姜贞娘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在人前显露出委屈,她把今早找她闹事的女子说了出来,就找借口回了住处。
要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和周氏她们撕破脸。
“娘,你看姜氏的神情,她分明就是对我心怀不满。”姜贞娘走后,秦雪昭迫不及待的在周氏说姜贞娘的坏话。
周氏瞪她一眼:“什么姜氏,那是你叔母,你还没有吃够教训吗?”见秦雪昭不说话后,周氏才循循善诱道,“你自己想想你做得事情放在谁身上,谁不会生气?娘教你一句话,咬人的狗不叫,姜氏生气才正常。你要做得不是担心狗吠人,而是想怎么才能拥有让狗不敢反抗的权势。”
她当然知道姜贞娘会不满,但姜贞娘不满又如何,她无权无势什么都做不了。
秦雪昭听得半懂不懂,不过到底吃了一次亏,她乖巧的坐在周氏身边,认真记下周氏说得话。
——
心里存着气,姜贞娘回到住处后,简单用了些晚膳后,借口说想睡了,早早把丫鬟打发了。她换了衣物,一个人穿着寝衣躺在床上,看着绣着繁复花纹的承尘出神。
愤怒过后,姜贞娘渐渐冷静下来,她发现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她的弱小。光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她要是不能想出办法来,她的处境还是只能和之前一样。
想着想着,姜贞娘就想到了荣王,大抵就和她之前求神拜佛时的心态差不多,遇到难解的事情过不去的难关,软弱无依的她就会求助于神明,只是端坐在莲台中的慈悲佛像从来不会开口为她指明方向,所以现在她脑海中出现的人物是荣王。
如果是荣王他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