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桐因为顾止行的电话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终于有了睡意,结果才刚刚睡着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再次响起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得虚弱,“喂,干嘛啊?一大早的打电话?”
电话那边安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梁桐,你能过来一趟吗?”
“你怎么了?这才几点啊?”
“梁桐,我可能要离婚了。”
安然的一句话就像是平白落下来的一颗炸弹,直接把梁桐仅存的那点睡意炸完了,她猛地坐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安然,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你要离婚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赶紧过来吧,我现在就在我们家楼下的那间咖啡厅。”
不知道是不是梁桐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好像还听到了安然压抑的哭声。
“好好好,”梁桐也有些紧张了,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了,“我这就过去了,你稍微等我一下。”
梁桐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个风衣外套,胡乱踩了一双鞋,就直接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顾旭下楼的时候,刚好听到汽车的轰鸣声,他还有些诧异,梁桐怎么今天出去的这么早呢?
梁桐一路风驰电掣地行驶在马路上,还好现在还不到上班的时间点,要不然她估计自己就要被堵死在半路上了。
她连电话也没敢挂,安然一直断断续续地和她说着话,她听起来有些胡言乱语,从今天的天气说到最近的菜价,梁桐也知道她现在可能是已经难过到了极点了,只能靠这种方法暂时让她转移注意力了。
梁桐虽然是在开车,可是一颗心跳的非常快,扑通扑通的,她总感觉有一些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了,她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里,她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听到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而那个声音的来源就是安然。
梁桐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只记得那天她把半个小时的路程生生缩成了十五分钟,她到安然说的那个咖啡厅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是打扮,只记得一路上有不少打扮的精致的白领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直到看到安然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刚才的难以名状的不安感终于来源于哪儿了,安然穿着一件卡通人物的家居服,脚上穿着拖鞋,头发乱蓬蓬的,垂着头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她根本无法想象咖啡厅的服务生是怎么同意把安然放进来的,虽然她比安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安然——”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梁桐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得沙哑。
安然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她,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安然的脸色比咖啡厅的墙壁还要苍白,整个人是完全素颜的状态,眼神空洞没有一点的精神,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梁桐,梁桐就仿佛能感受到了她的哀伤。
虽然她还不清楚安然到底经受了什么,但是看到安然这个样子,她就不得不为她感到悲伤,她的心也跟安然一起受伤了。
梁桐先让服务生给她们上了两杯咖啡,和两份甜品。
然后才对安然说道:“安然,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梁桐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在跟着颤抖,虽然安然的性格比她要软一些,但是即使是当年安正国娶了柳柔,她也没看到安然这么柔弱的一面。
安然忽然抬起头来,听着梁桐的声音,她的眼睛才终于出现了一些亮光,“梁桐,我可能要离婚了。”
“你在说什么呢?是不是钟明对你不好了?还是你婆婆又作妖了?你实话告诉我,如果是钟明和你婆婆对你不好了,我去帮你撑腰去。”梁桐在安然的身边坐下,轻轻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
安然就像是忽然找到了一个依靠一样,把头靠在梁桐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慢慢说道:“我婆婆不是一直想让我生孩子吗?我也不愿意生,我最近也不喝我婆婆买的那些乌漆麻黑的中药了,可是最近钟明突然被降职了,我婆婆就开始怪我,她觉得是我这个女儿没有做好,要不然我爸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婿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