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底在嗤笑自己太过不识好歹。卞梨将他整个人都分析的透彻,她不接,反是朝旁边的侍者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自己有话要说。

    美丽的女士总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侍者点点头,微笑着轻阖双目,拉了一首小提琴曲。

    段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目光转了几个弯,投向卞梨,他紧抿着唇角,强压下自认为被对方戏耍了而生出来的愤懑之情。

    卞梨不紧不慢地切了一角慕斯蛋糕,她含着冰凉的勺子,等候甜腻的味道塞满了整个口腔,又缓缓褪去,此时小提琴曲已经进行至高潮。

    她摆摆手,示意侍者停下,流水般的乐声像撞在一块磐石上,戛然而止。

    “段先生听过这首歌吗?”

    年轻女人的声音像揉碎的薄雪,清冽动人。

    段温不明白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他往后稍了稍,背靠在椅背上,抱臂冷觑着卞梨。

    虽说是两家联姻,他也好感卞梨,可并不代表着对方能够愚弄他。

    “这首《爱的礼赞》,”她眉眼挂上怀念一般的温柔,嗓音低低地说出法语名“satd\039aur”,性感撩人。

    段温滚了下喉头,端着酒杯挑了下眉,眼中似有挑逗:“哦?你什么意思?”

    “段先生不了解我。订婚一事,我们便仅当它是一份协议,之后,我会劝卞兴海把它解除。”

    “一切责任由我承担。”卞梨肯定道。

    段温笑了,笑得讽刺,他站起身,指指腕表,“八点半了,我也不跟你浪费时间。”

    他把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人模狗样的作派,绕过卞梨时却弯下腰,贴着她耳朵冷嘲道:“你以为你是谁?和我结婚你该庆幸。”

    “现在又是为了余漾那个女人?两年的痛苦教训还没教会你道理?我呢,不介意把婚礼提前。”

    不等卞梨动手,他直起身,错开一段距离,笑得轻慢:“就算我等下要去夜店,明天媒体找上段少爷太太,你,问话,你也毫无办法不是吗?”

    卞梨捏紧勺子,指尖泛出僵硬的冷白色。

    不是因为段温最后一句极尽嘲讽,说实话,对方就算天天登上新闻版头,那也和她毫无干系,可是他偏要拿余漾出来刺激她。

    ——那是她的软肋。

    皮鞋后跟叩响瓷砖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卞梨出神似的盯着对面的位置,眼眸中慢慢聚拢猩红色,端正站立的侍者听见两人的低语,心中不免对卞梨多了几分怜惜。

    段温风流成性,娇花落他手里肯定会被他揉碎。

    “小、小姐,您没事吧?”他问,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心疼、愤怒,似在怨怼段温太不怜香惜玉。惹这样的美人生气,还说要去夜店?真不是个人。

    卞梨揉了揉太阳穴,偏过头对他笑,像是恢复了正常:“帮我打包一份芒果千层。”

    余漾会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