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兴冲冲地去办他的报纸了,卢鸿总算可以松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匀,许久不见的衡阳公主又上门来了。
春兰上了茶,估计是早有耳闻,衡阳公主表现出了足够的抵抗能力。只是对八位仙女忽然不见有些奇怪。
“闻道公子群美拱绕,享尽艳福,怎么今日却未曾得见?莫非是金屋藏娇,不欲使外人得见么?”衡阳公主现在也被杂谈报纸之类沾染得很有些八卦潜质了。
“哪里”,卢鸿满脸苦笑道:“前时为友所误,恰逢有一出新戏需用人手,便尽数遣去莺娘处学戏帮着撑台去了。”
卢鸿所说新戏便是那《八美图》。原来万般无奈之下,他便写了这新戏,借用唐伯虎传说点缀成文,顺便哄了八位仙女到莺娘处排这新戏,省得天天在自己眼前绕来晃去,弄得心神不定。
“倒是公主这一段以来久未得见。卢鸿这新居与公主府第比邻而居,本该先去拜见公主,怎么还敢劳烦公主大驾光临呢。”卢鸿嘴里一派诚惶诚恐,只是脸色表情看着实在不是那个样子。
“罢了,我的司业大人,就少来这套吧。”衡阳公主倒很放得开,“真是看不透你这个人,怎么上天就这么不长眼,把那些才华一不留神都扔在你脑袋上了呢。说来还得谢谢你,你托雉奴给我的小砚收到了。真是神乎其技,令人爱不释手。天成卢九砚,确是名不虚传。”
卢鸿谦虚地说道:“公主太夸奖了。这一段闲居无事,磨磨手头做的玩意,登不得大雅之堂。”
“哦,闲居无事么?”衡阳公主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道:“要说别人兴许就信了。在衡阳面前也这般说就有些哄人了吧?先时你那什么出版法出台,衡阳还想不明白卢九公子弄这个是什么意思。现在看看,只怕真正上得了台面的几家报坊,后边都是你卢九公子的手段吧?”
“公主这可是冤枉为臣了。为臣只是因为身为国子司业,故在国子监学刊《国风》中管些事务,也不过担个名儿罢了。那其他杂志报纸。与为臣更是毫无关系。”卢鸿满脸肃然。
衡阳公主“哼”了一声,不信之意,傻子也听得出来。
“我不管里边有没有你掺和,今天登门拜访,却是有事相求。”衡阳公主完全没有求人的自觉。口气简直比被求地还强硬。
“公主尽管吩咐,只要力所能及,卢鸿定然从命。”卢鸿低眉顺眼地说道。
衡阳公主看了卢鸿半天,最后也微微泄气地道:“卢鸿,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摆这唯唯喏喏的样子了。这大唐或许还有人低估你,衡阳是绝不敢的。此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乃是我有几位姐妹,也一心想办一份刊物出来,专为闺阁传播的。只是诸般事宜没有头绪,只得来找你了。”
妇女也要解放了呵。卢鸿心下想着。口中恭恭敬敬地道:“公主这般抬爱,卢鸿岂敢。只是出版事宜,卢鸿确实只是浮于表面。深入了解有限。不过国子监与少府监印作署中倒很是相熟,明日卢鸿便命人去请那署令来向公主解说明白。”
衡阳公主根本不吃他这套:“少来跟我装糊涂。要是找少府监我不认识,还劳你大驾做什么。你已经是本报的特约总编,明天我那几位姐妹就上你这门来,你就准备走马上任吧!”
啊卢鸿一听大惊失色,好容易把几位仙女弄走了。这回要按衡阳公主所说。自己这府里再杀上来几位公主郡主县主什么的,那自己还不直接改成妇女办主任了么。
“公主。此事万万不可-
“可不可地就这样了,衡阳已经征得父皇同意,还求得父皇亲笔题了字呢。你就安心做你的总编大人吧,衡阳先行谢过。”
衡阳公主走了,卢鸿却还在书房中发呆。一想自己居然成为大唐有史以来第一份妇女杂志的总编,日后不免被人推举为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者这等光荣称号,不由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只能徒唤奈何,黯然伤魂不已。
“闻知公子大义相助,高阳不胜感激。”对面的宫装美女轻言浅笑,仪态万千。
卢鸿自然连声逊谢,只道不敢。
饶是卢鸿这一段在众香国中饱经考验,初见这位大名鼎鼎地高阳公主,一时也是有些惊艳。
若说相貌,高阳公主绝对算得上一等一的美女。但最吸引人的,却是她那种出身皇家的高贵气质。卢鸿本人出身世家,所见的皇族权贵也不在少数,气质特优的女子也多有所见。但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在高阳公主身上,这份不经意间流露的高雅气息确实表现得格外出众。
面对高阳,卢鸿心中清清楚楚地知道对面是什么人物。虽然此时她才嫁了那房玄龄次子房遗爱不久,与辩机的香艳故事尚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