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事看得双眼发亮:“哥,我要学这个!”
“这个你学不了,剥你的花生吧。”江荼蘼依然秉持他人间清醒的原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妹妹的请求。
江花事悻悻地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又换个话题:“哥,爸和明先生在书房聊多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有一个小时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江荼蘼兴致缺缺,这个话题对他的吸引力还不如削苹果,“放心,爸不会怠慢客人,到饭点他们肯定就出来了,还有半个小时呢。”
“花生剥好没有?”
江妈的声音响起,适时打断江花事即将出口的猜测。
“还差一点——”江花事看了看篮子里还剩五分之一左右的花生,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剥起花生,为自家老妈伟大的手制花生酱事业添砖加瓦。
“先别忙了,去楼下接你们大堂哥和二堂哥,还有大伯家的两个妹妹——”
与此同时,书房内。
用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明非澜讲完前因后果和来自上一辈的前情提要,江爸口渴得厉害,端起手边的茶杯狂饮几口才缓过劲儿来。
“据我先前所知,江家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两个命格特异的族人,上一代是江三先生你,这一代是江荼蘼和二姑娘。”明非澜神色淡淡,眸光却异常深邃,“令尊那一辈当与江家主家尚有联系,因此江三先生得以顺利度过命定之劫,你的两个孩子的命格也被设法暂时压制。如今,是压不住了吗?”
“名者,命也。父亲为我取名鹤汀,因鹤是道家灵兽,中正祥和,取道法自然之意,又施以各种手段,这才保住我一条性命。”江爸叹了口气,眉头揪得死紧,“荼蘼花事有盛极转衰的含义,只能压住花事一人,但也是勉强镇住,非长久之道。而荼蘼……那孩子逼着自己平庸了二十多年,现在的确也快压不住了。”
想到近日出现在江荼蘼身边的那些东西,明非澜暗自点了点头:“冒昧的问一句,他们两人的命格趋向何方?”
闻言,江爸没有犹豫,径直道:“我爸生前请人算过,说花事的是太上忘情……翻译过来就是孤独终老,还会累及亲朋,用太上忘情比较好听一点。至于荼蘼,那人算不出。”
明非澜眼神一凛,沉声道:“我会想办法为他们破除劫数,压制命格。”
“如此,就拜托明先生了。”江爸起身郑重地向他躬身行了一礼,弯曲的脊背仿佛压着沉甸甸的重物,隐隐有些颤抖。
“不必。”明非澜将人扶起,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与江荼蘼初遇时的场景,心头压抑得不行。
重重阴云下,穿着绿白校服的少年顶着雷霆脚踏精怪枯骨还笑得像个精神病的场景,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
如果这就是他的命格……
世上真有东西镇压得住吗?
正想着,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明非澜的思绪。
江爸扬声问:“谁啊?”
“我。”江荼蘼的声音透过门板,听起来不大清楚,“妈说时间差不多了,让你们出来吃饭。大伯二伯也来了。”
“知道了。”江爸应了一声,转脸对明非澜说:“明先生,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家白元炒的火锅汤底是一绝,你也粗茶淡饭了这么多年,今日就尝尝这人间至味,权当一种修行。”
明非澜想起江荼蘼也说过相似的话,神色微微柔和,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