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易醒转过来时听到的是一声声凄厉的哀嚎,那哀嚎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他急忙睁开眼,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是一间不知是在地下还是山腹中的石室,长宽皆有二十丈,墙壁上挂着几盏发着黄绿光芒的油灯,屋子的四角各有一根须两人才能合抱的柱子,四根柱子材质各不相同,分红、白、黑、黄四色,他此刻是被赤#身*裸*体的绑在白色的柱子上,柱身冷若玄冰,对于气府被封的人来讲,这种冰寒是足以把他冻死的,现在他就感觉贴着柱子的肌肤已经麻木了,似乎已经被冻结在了柱子上。
惨叫声来自于被绑在另两根柱子上的人,红色柱子像是一根烧红的铜桩,绑在上面的人正在受炮烙之刑,肌肤被烫得发出滋滋之声,散发着焦糊气味的烟雾不住从他背后升腾而起,另一个绑在黄柱之上的人也很惨,他被用四个手指粗的铁钩穿透了手脚悬挂在柱子上,两头獠牙外露状似恶犬的东西正在撕咬着他身上的肉,他的腿上已经露出了白骨。
黄色柱子上也绑着一个人,他没有叫,但全身都已呈现出了蜡黄之色,连头发都发黄了,其脸上的痛苦之色一点不比另两人少,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烂,血肉模糊的惨状看着就让人心里发麻。
在黄绿色灯光照耀下,这里简直比地狱还阴森。
三个狱卒打扮的人面露狞笑的站在寻易面前,其中一个两面面颊皆有伤疤之人拿着一根有尖刺的细铁棍轻轻戳着寻易的胳膊,用阴冷的声音道:“虽然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但却也不得不同情你,因为你将尝遍这里的每一种酷刑,这里的四柱之刑只不过是开胃小菜,我保证你最后会跪地求饶的,敢不敢跟我赌?”
寻易默然的把目光移到远处的灯盏上,脸上尽量保持着平静,他不想用傲慢的神情去激怒这些人,他不怕死,但真的很怕受折磨,虽然表现出友善不会有什么帮助,但激怒这帮人肯定会令境况更糟。
“怕了吗?后悔了吗?”伤疤脸把铁棍顶端的利刺扎进了寻易的胳膊里。
寻易把目光移回到他的脸上,忍着疼道:“我想见一下你们的圣女司迦。”
“你也配见我们的圣女?哈哈哈……”伤疤脸大笑着猛然把铁棍扎向寻易的左眼,见到寻易惊慌躲避后,他又快意的大笑起来。
“我见过她,有件重要的事要和她讲。”寻易对他的戏耍毫不介意,仍旧保持着心平气和的语气,他很希望能从司迦那里得到一个自尽的机会。
“你见过圣女?”另一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寻易问。
“见过,还……”
不等寻易说完,伤疤脸又把铁棍刺向寻易的眼睛,弄得寻易下意识的又躲了一下。
“见过也没用,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小修士而已,根本不配让圣女接见,再敢提圣女两个字我立刻割了你的舌头!”
寻易不想被割掉舌头,只得暂且不提司迦了,他平静的看了三人一眼,颇为认真的说道:“我的确不算什么人物,但若说到打斗,你们三个可以一起上,我自认赤手空拳也能把你们打倒。”
“我让你狂!”伤疤脸挥手抽了寻易一记耳光,然后指着寻易的鼻子道:“大爷要是能解开你的封禁一定会打你个哭爹喊娘!”
寻易不说话了,他猜到这几个人应该是没本事解开自己身上的封禁的,只是抱着侥幸心态想试一下而已,这一耳光打得他有点窝火。
“你不过是凭着法宝厉害罢了,没有法宝你狗屁不如!”刀疤脸反手又狠狠的抽了寻易一耳光。
寻易轻蔑一笑道:“你要真有胆,咱们不妨试一下,去找人把我的封禁解开,看看咱们俩谁会哭爹喊娘,你也就只能说说这种便宜话了,打一个气府被封的人算本事吗?”
“大爷会给你一个比试的机会的!”刀疤脸边说边一下下狠狠抽着寻易耳光。
“把我打残再比试?”寻易在啪啪的脆响中吐出了这句充满讥讽的话,语气居然还保持着平静。
刀疤脸停下手,用嘲笑的目光看着寻易道:“别耍你那点小聪明了,大爷什么样的伎俩都见过。”说完他对身边两人道,“该给他暖和暖和了,把他换到火柱上去,让火柱上的那个过来凉快凉快。”
寻易头皮一阵发麻,心中不由苦叹了一声,他真的有点后悔了,早知会落得这么个结果,他当时一定不会去管司迦的,如果直接去对战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自己此刻说不定都已经去投胎了,这份罪只能说是他自找的。
冻僵的肌肤贴到火热的柱子上时,寻易咬紧了牙,自从踏上修途后他没少经受各样的痛楚,但这种对肢体的摧残始终是他最畏惧的,仅管这种摧残远比法术的伤害要容易承受,可皮开肉烂的景象会令他胆寒,现在他只能咬紧牙关去承受了,他不能让自己鬼哭狼嚎的惨相流传出去,会不会影响南靖洲那边的士气已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最主要的是不能让沈清、无魂、秀枝、慕彩这些亲近之人看到,尤其是苏婉和黄樱,他知道,元裔族肯定会把自己受刑的惨状传播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