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这些天一直在观察着白襄练功,一见朗星看向白襄那边就明白了,朗星一定是为了给白襄疗伤而毁了誓言把灵心族的功法传给了白襄。
“是种什么感觉?不会是因为心虚而自己乱了心境吧?”
朗星摇着头道:“说不清,反正之前从未这样过,心境内如有异物在扰动,越是想把它驱逐出去它闹得越欢,不理它反倒没事了,但若想闭关它就又出来了。”
“我看你这就是生了心障了,别想天谴的事了,心障就是由此而起的。”
朗星平静道:“它即便是心障,那也是一种天谴,我心里是清楚的,这个靠自欺欺人没有用。”
沈清面色凝重道:“那就去找让你立誓之人,让她帮你化解这个心障。”
朗星羞惭道:“我倒是想见她一面,不过只是为了当面道个歉,哪还有脸求人家谅解啊?这事是我对不起人家,遭受天谴也是应该的,毁誓之前我就有此准备了,如今真应誓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别告诉白襄,免得她心感不安。”
沈清目光严峻的看着他道:“敢作敢当是对的,那你就尽快去向人家道个歉,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谅解不谅解是人家的事,我支持你不求人家谅解的态度,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没理由勉强人家原谅,但不去跟人家说清楚就是错上加错了,必须得让人家知道这件事。”她心里是有数的,明蓝连灵心族的功法都传给朗星了,这感情不是一般的深,若得知这件事后必定是能原谅朗星的。
朗星站起身,自嘲的笑了笑道:“这也算是让你开了眼界了,让你亲眼见到毁誓的下场了,我认命,也能想得开,这是终究没能逃得过老天的算计,但这样的算计让我心服口服,也无法抗拒,只求付出了这样的代价能换回襄儿的修途,是我害她遭此横祸的,我不能对不起这个弟子,你别替我忧心了,我此刻有点烦躁,想出去转转,你帮我照看着襄儿吧,等心情平复了我就回来。”
沈清劝阻道:“你这样出去如何能让人放心啊?再者小冰凤正在修炼,你也没法出去呀。”
“我就在附近转转,再这么坐下去心障就该养成心魔了。”朗星说完飞到小鸟那边,传了两道心念后,小鸟迷迷糊糊的飞了起来。
沈清眼看着小鸟迤逦歪斜的带着朗星飞出了法阵,然后又回到小山边上闭上了眼,朗星这本事让她只有羡慕的份了,虽然挺不放心的,可她也不敢强行把朗星留下,她知道朗星虽是对这下场有准备的,但此刻心里肯定是极其难受的,这个不是她能解劝好的。
朗星确实挺难受的,但却没有沈清想的那么难受,因为沈清一心想问道成仙,她是没法准确把握一个无心大道之人的心态的,朗星此刻的感受更多的是心慌,如果只是无法闭关他能接受,最怕的是接下来连已有的这些本事也会失去。
出了法阵后,他收起护体神光迎着寒风疾驰了一阵,让寒意驱散了一些心头的慌乱,然后唤来德义雕,乘着它缓缓的朝南方飞去。
双手抱膝坐在雕背上,朗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如泥塑般久久不动,直至子夜时分,他才呼了口气,眼中有了释然之色,这件事他不后悔,再让他重新做一次选择的话,他还是会选择把功法传给白襄。
朗星仰起头,望着群星闪烁的夜空,在心中诚挚的祷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因自毁誓言而遭受报应是天经地义的,我没有任何怨言,我自知离天机太近了,遭受这样的天谴也无话可说,我无意窥探天机,也无没打算自不量力的去挣脱天道的束缚,只求对我的惩戒到此为止,更不要殃及白襄,若能如此我将感激不尽。”
祷告完毕后,朗星环视了一下浩瀚的夜空,目光深邃且沉稳,为了自己,为了白襄,他愿意向老天低头,但不是屈服,因为他觉得一旦到了屈服的地步,活着就没什么趣味了,若是天谴殃及了白襄,那他就豁出去了,只要老天灭不掉他,他就把所知的天机都泄露出去,闹他个天翻地覆,看老天如何收拾!
这番祷告过后,朗星的心清净了许多,催动着德义雕径直朝无忌的那处秘密巢穴而去,借这个机会他想去看望一下帝妃。
凭着德义雕的神速,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分他就赶到了那处地方,提前放飞了德义雕后,他怀着些难为情的劲头飞了过去,临近法阵更是脸红心跳的想打退堂鼓。
正在纠结迟疑时,一道人影从法阵中飞出,用一只柔滑的玉手拉着他就进了法阵。
“你来了!”帝妃把他拉进法阵后就停在半空,满眼惊喜的看着他。
“嗯……我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朗星有些发窘的说。
帝妃风情万种的含笑瞥了他一眼,不等他说下去就拉着他朝自己的小院飞去,她太懂朗星的心思了,此前这小子可是在她这儿纠结了好几个月呢。
把朗星引到闺房内坐下后,帝妃玉面含羞的递上一盏灵茶,美目中波光流转的看着他道:“还以为你不会再来呢。”
“我是有件事要跟你说。”朗星脸上的笑容很是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