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或者,长命百岁,你也是。”喻束牵住凌榆的手,说。
他想过万千中可能自己有朝一日会意外离去,那时候没什么负担,可如今看着凌榆,他却是觉得,这一辈子都太短了,他怎么舍得随便离开。
凌榆一愣,僵直着脖子点头,“嗯。”
两人双眸注视,最是脉脉深情。
……
“你说他们聊完了吗?”身后传来可以压低的女声,凌榆扭头看去,就见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阿飘和小孩。
凌榆看着阿飘便愣住了,那日消失之后,阿飘就不见踪影,如今她却是自己回来了。
“你回来了。”凌榆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心情眼神可见的带着几分激动。
阿飘离开数日,再回来倒是似个没事人一般,她点点头,牵着小孩在地上坐下,“我来带他走。”
“去哪?”凌榆问。
阿飘撑着脸,“投胎。”
这倒是出乎凌榆的意料,那日面对黄泉路阿飘明显是十分抗拒的,如今却是主动提出要去投胎了,也不知离开的这些天是遇到了什么,居然想明白了。
“既然要离开了,很多事情便也需要说清楚才能安心离开。”阿飘看着喻束和凌榆说道,她满腹心事,终是决定要开口说出了。
凌榆虽不知道阿飘的往事到底如何,但却仍旧是点点头,拉着喻束坐到她们面前,“你说。”
魂灵滞留人间,大多有其心愿未曾了结,更何况是像阿飘这样执念极深的鬼,凌榆仔细听着,只想知道她是为何,这样或许他也能帮到些许,让阿飘了却心愿,安心离去。
“我没有什么愿望,也不需要你做些什么。”谁知阿飘的第一句话就将凌榆的念头打消。
凌榆愣住了,他看着阿飘的眼神中带着压抑,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让阿飘第一句话就说了这个。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无论多少年,你和他果然都是没有变的。”阿飘说。
这是段伤人的往事,多少年阿飘都不愿再做回忆,如今却总是要掀开伤疤看看的,这伤疤其实多少年也未曾好,但阿飘以为不去看就不会痛,却不知道,流脓的伤,是要拿刀子豁开,刮去脓肉才能好的。
阿飘与喻束和凌榆若细究是相识于千年前,那时的她还是山下的一个野丫头,什么也不懂,却在一次上山时被人打晕,拐卖送去了一户大家。
那大户人家儿子未成婚就在外出是丧命,于是乎便觉得儿子这般死去实在可惜,心有抱怨,不能甘心离世,便听从阴媒的说法,决定给儿子冥婚。
但这冥婚又是那么容易的,需要核验生辰八字,又要那女子哪怕丢了也无人注意,这篮子便落在了阿飘的头上,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抓了去,不明不白的丧了命。
阿飘至今不敢回忆起那日,红盖头白蜡烛,红白喜事掺杂在一起,无处不显露着诡异,唢呐声响就似在他耳边,让她哪怕过了千年也蔚然生寒。
下人压着她与牌位拜堂,那公鸡的血隔着红盖头都溅到她的脸上,有人抬着她往外走去,掀开盖头眼前就是灵堂,棺材里的尸体面目苍白,一声喜服,幽幽烛光照映在他的脸上,将苍白倒映的更阴森。
她记得那时候她的颤抖,有人绑住了她的手,告诉她这是好事,去了那边要好好照顾少爷,遵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