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子有些哑,“听话,松手。”
“我不,我就不!”
她死死挣扎。
姜祸水半个身子沾着床,眼看着就要被无情摆脱,她突然松了手上的力道。
在祁瑨要直起身的时候,那双不安分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腰后,用力一扯,两人便直直跌了下去。
姜祸水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下头,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你竟敢违抗本宫的命令!本宫要罚你——”
祁瑨气定神闲地等待着她的宣判。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表情突然凝固了一下,“我不能罚你了。”
“为什么?”
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下一秒却突然失了神气,她丧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只是个被废的皇后。”
祁瑨第一次见有人喝醉了把自己当做废后的,虽然她看起来很可怜,但他却忍不住想笑。
姜祸水的悲伤只持续了两句话的功夫,她撑着下巴趴在祁瑨身上,自言自语“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我时日无多,死前何不让自己快活快活?”
说完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露出兴奋的表情,“还能给夏濯戴绿帽,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话音刚落,那双扶在她腰背上的手突然毫无预兆地收紧。
祁瑨眯着眼,笑容危险地问她“你刚才说谁?”
姜祸水只觉得突然有些冷,没觉察出面前人笑容中的危险,以为他听到皇帝的名讳后害怕了,安慰道“别害怕,夏濯那狗皇帝要杀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
祁瑨打断她,凉凉道“娘娘想做夏濯的皇后?”
姜祸水脑子没转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突然从不让夏濯那个狗皇帝杀他转变成她想做夏濯的皇后,脑袋卡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抗拒地摇摇头,“不想,我不想做皇后,我再也不想了……”
祁瑨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的人却闭了眼,失了气力一般把脑袋靠在他身上,呼吸均匀而规律。
仔细去看,还会发现她眼角带着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了下去,留下一串泪痕。
被她三言两语而挑起的怒火尚未发泄,始作俑者却歪着脑袋在他身上睡得香甜,祁瑨哭笑不得,吁了口气,起身将她放在床上。
他站在床边凝视着她眼角的泪,手动了动,似乎想为她拭去,手抬到半空又顿住了,缓缓收回。
既然成为了皇后,为什么要哭?
祁瑨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白皙娇嫩的肌肤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也许是因为伤口不大不太在意,也可能是她忘记了,竟然没有处理包扎,鲜红色的痂有些裂开了,正慢慢渗着鲜血和脓液。
这一指长的疤痕如果在他身上,祁瑨一眼也不会多瞧,但此刻看着她手上的伤,却觉得刺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