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还没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不知道谁在背后推了他一下,范青踉跄了两步,便朝着这弟弟走去。
范青站在毯子边,季洲华放下手中的玩意儿,“坐下来呀。”
范青心中的紧张消散了一点,这人说话的语气有些像福保。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范青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不知道。”
那个神出鬼没的侍女姐姐出来了,“少君名讳季洲华,不可为外人道,你今后也要唤少君。”
范青点点头,季洲华像是一下子忽然失去了兴趣,“你们都下去。”
范青迟了一步,没有走成功,季洲华踩住了他的脚,尽管没有使劲,但是范青还是有些犯难,“你不用走。”
范青从善如流地坐下,季洲华拍拍身侧,“你,坐过来。”
看见没人了,范青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你坐过来呢?”
这个观之有些跋扈的小少爷居然笑着起身坐了过来,“总算有了一个不一样的人了。”他坐在范青身边,絮絮叨叨地开口说话:“其实我叫什么,还有许多东西本来是要宝清在路上就告诉你的,但是我不准她说。你知道你过来是干什么的吗?”
范青点点头,“陪你一起做功课的。”
季洲华抿起嘴来笑了下,“你比他们都要笨。”
范青硬了,拳头硬了,他捏紧了拳头,还没来得及泄劲,季洲华戳了戳他的手,问道:“你怎么这么胖,你手上的肉可真多。”
晚上吃完了饭,范青有些困了,等来等去也不见人引他去睡觉,就只能跟着这个小少爷继续看书。
终于等到睡觉的时候,范青看着跟这个小少爷放在一张床上的被子,有些发愣,“不是说一起念书吗,怎么还要哄他睡觉?”
宝清面上有了一丝笑意,“青少爷晚上要继续引气,如果少君起夜也请青少爷陪同。”
范青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今天下午先生讲课的时候说,五气相生,他是水土灵根,这个少君是木灵根,感觉像是要浇花一样,要天天浇。
晚上,范青记不起是第几次醒来,这个少君真烦人,像是一个蜘蛛,把人缠的死紧死紧。范青睡不着,他想家了,也想哭。但是在这里哭,好像没有什么用。范青想起小时候和福保看墙角挂的蛛网,他拿剥好的瓜子仁丢在网上,骗蜘蛛出来,蜘蛛将不能吃的瓜子仁缠地紧紧的,最终只能生气地走掉。
范青想,这肯定就是报应不爽,天理循环,他欺负了蜘蛛,蜘蛛就让这个季少君来欺负他。范青还是没有忍住,哭了。
季洲华被隐隐的抽泣声吵醒来,他因着生病,一向睡不好,今天好容易睡了个好觉,季洲华睁眼的时候正好看见范青的鼻孔里鼓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来,季洲华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范青原本仰面躺着,听见声音转头来看。
季洲华见范青满脸泪水,两只大眼睛在夜色里泛着水光,有些好奇,“你怎么了?”
范青的眼泪又下来了,“我想家了。”
季洲华:“……你不可能再回家了,你们家把你卖给我了,你得给我治病。”季洲华的木灵根天生有些缺陷,此前一直没有发现,但他太早引气入体,激的体内灵根躁动,从半年前,家中就一直在为他寻找水土灵根的人,季洲华怕范青跑了,第一想法就是恐吓范青。
范青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季洲华怕宝清进来询问,范青再一说,宝清告诉他,他还没有被卖进来要跑怎么办?当机立断捂住范青的嘴巴,“你不要再哭了,他们等会听见了会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