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肆舟斩落几个妖兽头目,剑宗弟子的压力陡然变轻,战局逆转,不多时剩下的妖兽便被解决得七七八八,众人一脸疲态的原地打坐疗伤。
“你他娘的眼瞎了,佛个屁塔,这分明就是座天杀的妖楼!”
一个大汉一边咬碎药袋敷在蜈蚣一样狰狞蜿蜒的伤口上,一边骂骂咧咧道。
居意睨了他一眼,转头同云铮月拱手道:“云道友切勿放在心上,王师弟说话冲,其实他没坏心眼,我等实在是被这鬼地方折腾够了……若有冒犯贫道代他向您道歉。”
云铮月摇头:“他没说错,我从外头来,只见到是座莲花佛塔,进了里面方知妖气冲天。”
羡鱼脸色尚虚,但还是踉跄着从居意怀中走出来,揖礼道:“多谢云道友相助,否则羡鱼此刻恐怕已经同地上这些妖兽一样只能躺着,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云铮月道:“只是举手之劳,不必言——”
“我当是谁,原来是拜了元婴散修为师的云仙子。”云铮月话音未落,便有一道女声响起,众弟子循声望去,见到来人却是纷纷扭头四顾,暗暗往后挪了一屁股。
顾疑霜面容冷硬,眉梢似挑,语气中满是嘲讽。羡鱼蹙眉,不满道:“云道友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知顾师姐有何指教?”
顾疑霜冷笑:“你疏于习剑挡不住妖兽以至于要外人来救,不该先反思己过吗?我若是你,早就没脸见人躲起来了。”
“师妹慎言。”居意蹙眉道。
顾疑霜朝居意施了一礼,口中却是不退反进:“剑宗弟子当以勤修苦练为要,若非师兄纵容,羡鱼师妹岂会这般不思进取、蹉跎练气?她如果筑了基,区区几只小妖能奈她何?”
居意眉心皱得更紧,正要说话,却发现羡鱼身形震晃,急忙抬臂将她扶住,只见她脸上煞白、双唇紧抿,却是咬着牙关不发一言。
云铮月暗中调息了一会儿,缓了面色方扬唇轻轻一笑:“若是技不如人该当如此苛责,那顾道友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输掉论道大会,怎么现在还好端端的出现在龙冢,这般……'不思进取'、'蹉跎筑基'?”
话音未落,四周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住口!”顾疑霜脱口而出厉声喝道,周遭那些笑容瞬间凝滞,取而代之的是嗡嗡响作一片的私语声,顾疑霜方才阴着脸回过神来,抖着下唇重重的哼了一声:“云仙子好利索的嘴皮子,能言善辩不如去凡俗花楼卖笑,留在修行界真是屈才了。”
“莫夸莫夸,容易飘的。”云铮月谦虚道:“贫道这点儿技俩怎好在顾道友面前班门弄斧。”
顾疑霜:“你……”
“顾师妹。”居意皱眉打断她的话:“远来是客,相遇是缘,云道友救我剑宗弟子,自该礼遇,你怎能如此出言伤人?”
“礼遇?呵,师兄莫要忘了我等因何出现在此处!”顾疑霜不怒反笑:“秘境未开之时,师父延邀寒阳师徒同行,早就被拒绝,可如今这个野丫头竟孤身一人出现在莲花塔,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定是她尾随已久,借口救人打入我派内部,亏得你堂堂大弟子不仅没有心生警惕,反倒被个奸细迷惑了心智!”
她声音极厉,冷硬的声线瞬间唬住了围观弟子,趁众人浑浑噩噩心生猜疑之时,顾疑霜猛的抽出长剑,架在云铮月白皙细嫩的脖子上:“说!你们是不是冲着屠仙剑而来!叫你那师父躲在暗处耍阴招的师父滚出来,否则,便先拿你祭剑!”
她嘴上这般说着,手中长剑却早就按捺不住的压了下去,锋利的剑刃破开皮肤,渗出一缕殷红的血,然而,再欲深入割裂动脉,竟仿佛遇上了千钧之力,被压制的死死的,拔也拔不出来,切又切不下去,牢牢卡在颈间,进退两难。
云铮月摊手:“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此处不过一座空旷高塔,外头一马平川尽是寒沙荒漠,哪儿藏的了人?况且时宗主就在塔中,凭他的神识力量,这个世界上谁在他眼前不是无所遁形?至于你……”
她说着忽然冷了神色,一指摁住对方剑身:“出言不逊、侮辱真君,以怨报德、擅用私刑,不仅恶毒而且愚蠢,莫非你忘了论道会上与贫道斗法之事,以为能赢得了我?”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