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七嫂,也就是那位时刻挺着腰板,架势十足,恨不得把“承恩公夫人”五个字写脸上的钮祜禄氏,指不定要说什么酸话呢。

    傅恒脸一黑:“我们夫妻之事,与她何干?七哥也不管管她!”

    纳兰氏柔媚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七哥和七嫂早就‘相敬如冰’多年了。七嫂或许是羡慕我吧,羡慕我嫁了春和哥你这么一个好夫君。有本事,有能耐,发达了也不跟那些薄情男人似的,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进门,弄出许多个连自己都认不清的庶子庶女,搞得后院乌烟瘴气。”

    傅恒想到傅玉成天一副醉生梦死的迷糊模样,再想到他府上一大群年岁极为接近的侄儿侄女们,不由就心烦:“玛法和阿玛的名声,都被他给拖累了!”

    “还是额娘想得清楚,后院里头女人多了,乱子也多。额娘当年是吃过亏的,就连皇后姐姐那般睿智能干,刚进王府的时候也中过招。”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我宁愿只守着一位贤妻,膝下只养数个娇儿,日子过得欢好和睦。在外头,我也能安心地打拼,去追逐实现我的青云之志。”

    纳兰氏微笑道:“得亏了你和额娘都是这样的想法,全便宜了我。我何幸,能嫁给春和哥。”

    傅恒笑道:“我也深感荣幸,能娶到如若澜这般集美貌才情于一身的绝世佳人。有你一个,我还看其他女人作甚!”说着又想动手动脚。他只有她一个,她也得多担待着他点,素了大半年的英武男人,只是下午那一场,怎么解得了馋。

    纳兰氏拗不过,只得又由了他一回。直到天色黑沉如墨,将近夜半时分,正房的内室才没了动静。

    次日起身,傅恒神精气爽。至于纳兰氏,则是有些脚步虚浮,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早膳过后,纳兰氏拉过傅恒进了书房。傅恒眉一挑,“怎么,今天要换个花样?”

    纳兰氏啐了一声:“想什么呢,我有正事要跟你说。昨儿个你才回来,我不想坏了府里的喜气,也不想你一回府就操心。我先跟你说好,你千万别急。事情已经过了……”

    傅恒皱眉:“有事你快说。你这样说话,不是让我胡思乱想,更悬着心吗?”

    纳兰氏叹了口气,说道:“就是一个多月前,我带玉儿进了一趟宫。然后玉儿就染了天花……”

    傅恒手中的茶盏顿时就碎了:“天花?天花!”惊恐失色。

    纳兰氏顺着他的背:“说了让你别急,你不是已经见过玉儿了,她好得很,她早没事了。不论是哪个阴险之人的算计,都白白落了个空!”

    傅恒冷静下来,稍稍思虑后,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不对,宫中之人,为何要针对玉儿?她还这么小。皇后姐姐又没留下嫡子,我们富察家根本就无心插手宫中之事!”

    纳兰氏说道:“你且听我跟你细说。他们的目标,应当是若晴的十阿哥……”纳兰若晴,即舒妃。

    傅恒听着纳兰氏缓缓的诉说,望着窗外缤纷乱舞的梧桐落叶。

    宫里的风,从来都是那么猛。

    就算他们已经不在风眼正中,也免不了被波及。

    实在是,令人厌憎之极!

    玛嬷很厉害的,她肯定能帮助额娘的!明玉大大的圆眼紧盯着产房门,期盼着里头赶紧传出好消息。

    明玉大哭的时候,钮祜禄氏嫌她烦。明玉不哭了,钮祜禄氏心里又不爽了,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明玉,你额娘很可能危险了。要是只能选其一,你是要额娘呢,还是要你的小弟弟或小妹妹?”

    “没了额娘,你阿玛过阵子就会给你娶个新额娘。以后,你就是个没亲额娘的孩子喽。没娘的孩子啊,是根草。啧啧,日子好难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