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音点点头，心说若是论共情的能力，放眼整个天界，许永善怕是能排第一了。
这时小岳岳道：“那小师妹，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件事，你是真的就会选择男性吗？”
话音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石天音的脸上。
毕竟石天音是“男”转女的这件事不论在天机署还是天宫，现在都不算是个秘密了。但就算如此，民众们的好奇心也是同样。
气氛静默了一阵。
且见石天音郑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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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如果没有那件事，按照西海的规矩，霖心现在就是我媳妇了。”
她的话音落，且听得莲湛忽而古怪地“咳嗽”了一声。
石天音看看他，他的脸颊上居然还有些红，接着又闷头吃饭了。
事实上，提到那条红鲤鱼，天机署的众人其实都颇心疼，只道是石天音好容易为了她上了天宫，又经历了诸多波折，结果现在却连其原身都不翼而飞了。
但是不论如何说，此刻的石天音终究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说要娶另一个女人本就怪异，更何况是这一口一个的媳妇。
小岳岳点点头，目光有意无意又瞥了眼莲湛，这时莲湛的表情已然恢复了，他的黑眸闪烁了下，拍向了她的肩膀，道：“小师姐你真是有情有义。”
众人也忙声附和。
天机署今夜的月亮特别的圆，夜里寂静，石天音独自一人提了两壶酒飞身上了屋檐。
她又开始想霖心了，一想到霖心，她就心口痛，眼睛痛，浑身都难过。其实她今天说的那条裙子并不完全是假话，这是她当年还没开梦都也不是西海红人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和霖心一起逛海市的经历。
在西海，海市的繁荣可比人界的集市。海市每次的位置都并不固定，但无疑都是选择在浅海中，月光最盛极的时刻里，当皎洁的月光与漫天的星辉照入海中，层层水波澹荡，海底的世界便会被一件件奇幻而瑰丽的事物妆点。
浓碧的海藻在水波中舒展，左边的蚌精的竹筐中是一颗颗的明亮珍珠，右边的鲛女不服气，掀开竹盖，挑出里面那一件件薄如蝉翼的珍贵鲛纱轻轻挂起。
再往里游，能看见推着水车的年长龟妖，他拿着自人界购来的白瓷瓶，里面装着一粒粒的丹药，那是卖神龟大力丸的。
在他的旁边是一只矜持的鳐鱼精，面前摆了个青石板，青石板上摆着区区几样的玛瑙青玉之类的首饰，她的生意一直很好，据说青荀的那只翡翠白菜就是购自她这里。
……
月光盛了又暗了，忽然，眼前的光线仿佛被那一件白色的长裙吸引。
这是石天音平生见过的最漂亮的长裙，用最轻软薄韧的鲛纱织成，腰间别着白色的水鸟羽毛，领口处点缀着颗颗饱满的白色珍珠，水下的月光笼在它上面，当真是流光溢彩。
连霖心都看得痴了。
可那件裙子实在太贵了，她们身上的所有银铢加起来，还不够买它的一片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