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凡摇摇头:“乐昌镜肯定还在这里,我一定要找到它。”

    陆府人心惶惶,陆县尉死的太蹊跷,由不得人不信这世上有鬼,这几天小厮丫鬟经常聚在一起议论陆县尉死亡前一晚的光景,也说到那主仆二人形迹可疑,雨夜上门,做了侧室,却基本上不踏出那间小楼,平常也不和其他人沟通,只与陆夫人交好,看着她们木然雪白的脸倒真不像活人。

    又是一群放马后炮的,何青凡没兴趣听,陆县尉的尸首还停留在堂上,每天有许多同僚和下官过来祭拜,不日将会下葬,闻人嘉打算等陆县尉落葬了就带着他未婚妻走。

    陆夫人历经一场变故,瞬间老了十岁,每天呆坐在堂前,一边烧纸一边垂泪。

    何青凡总觉得那个侧室还在这偌大的府邸游荡,因为乐昌镜散发出的气息没有散,还在陆府的上空飘荡着。

    事实证明,何青凡的猜想没有错,有一天下午,天阴惨惨的,酝酿着一场暴风雨,何青凡走过陆府的花园,觉得后脖颈有点凉,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处盯着她,何青凡回头一看,是一株枝繁叶茂的樟柳树,何青凡走上前,在距离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行了,出来吧。”

    何青凡的话音刚落,一个倩丽的身影从樟柳树中飘了出来,她身后跟着另一个梳着双丫髻的青衣丫鬟,正是自从陆县尉死亡那晚便失踪的主仆二人。

    “我的乐昌镜在哪?”何青凡。

    她笑了:“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杀了老爷呢?”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留在陆府就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何青凡。

    自从闻人嘉对何青凡说了这个女人和陆县尉之间的过去,何青凡就知道她十几年后找上门来绝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她真的委曲求全老老实实当一个侧室,那何青凡才觉得她脑子被驴踢了。

    像陆县尉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抛弃她十几年,一点恩情不顾,她能一点不恨,还千里送x,让他睡,和他重温鸳梦?怎么想怎么不对吧,正常女人干不出来这事,何青凡非常清楚,她是来报复陆县尉的。

    “你已经死了吧?”何青凡说。

    女人叹了口气,脸色落寞下来:“是呀,早死了,尸骨无人收敛,被扔在路边的荒草丛里,野狗把我拖出来吃了脏腑,残骸遗弃在路上,日日遭受过路的车马践踏,不止我,还有我这丫头和父亲。”

    “陆郎啊,我当年多么爱他啊,我脸面都不要了,把终身托付予他,还九死一生为他生下女儿,我举家那么信任他,我父亲更是变卖家财助他博取功名,可他一朝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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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竟把旧日的恩情全忘了,另娶她人。”

    “我在异乡苦苦悬望,父亲年迈体衰,熬不过这口闷气抱恨而死,我悲伤过度,最后抑郁而终,与我情同姐妹的丫鬟也随之自杀。”

    “我恨呐,我恨……”

    她留下两行血泪,身后的丫鬟亦伤心的垂下泪水,鲜红的,刺眼的颜色,像极了陆县尉死前七窍流血的下场。

    “行了,别哭了,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反正你留着它也没用。”何青凡讨厌这种悲情的眼泪,美人垂泪,好看,但没用。

    女人停止了哭泣,素来没什么表情的白脸猛一抽搐,嘴角缓缓向两边咧开,露出猩红的口腔,那张脸像一张揉皱的白纸,撕裂破坏,很突兀,自嘲的笑声从她喉间穿出,开始低沉,而后逐渐尖锐:“可笑我在最后一刻居然还想放过他。”

    何青凡见过陆县尉的尸体,他身上除了致命伤,还有一处不那么致命的轻伤。

    “因为他还记得你的乳名吗?”何青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