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阿兰没有再要求阿伽雷勒和自己一探翠木神庙,因为他看起来真的不成了,这个无情冷心的刺客,现在蓬头垢面,憔悴虚弱,活像个失意落魄的流浪者。
他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大的挫折,而且头一次挫折,对象便是惯会折腾人的阿兰。
阿兰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想起某人对他说‘你会带来不幸,你就是不幸……你快走!你走!!’
“啧……”他有点烦恼的捋捋长发,捧起阿伽雷勒的脸颊,“反感吗?我对你做的这些事?”
阿伽雷勒疲累的垂眸,手覆上他的手背,“反感……吗?但是,我好像真正理解了前辈的意思。”
“嗯?”阿兰来了兴趣。
“就像永远平静的湖泊,被一块巨石打破,”阿伽雷勒低声说,“虽然激起狂风骤雨,带来极坏的后果,但对于一成不变的湖泊来说,却是一次命定之外的新生。”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阿兰笑了。
阿伽雷勒闭上眼,动手将颊边散乱的发丝全部捋至脑后扎成悍练的小辫,再睁开眼时,紫色的眼眸重新焕发出锐利冰冷的光。
阿兰发现他将身上的杀气悄然收敛,属于这个刺客的冷然气息迅速隐没于广邈天地间,他恍惚了一瞬,差点将他从脑海中遗忘。
在精灵花园内他杀气外溢,没有特殊情况也没有特意去激活过天赋‘隐匿’,但现在出了精灵花园,结束了和他的一晌疯狂后,他似乎又回归了原本那个漠然冷情的刺客。即便眉宇间还残存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然完全不同了。
他还是那个意志坚定冷硬刚强的「阿伽雷勒」,仿佛精灵花园里的一切不过是他对既定命运外的唯一一次破格的尝试,对前辈所给予的一句谶言的唯一一次实践。
于是阿兰眯起眼睛,“现在,我要知道你的真名。”
阿伽雷勒转头看向他,紫眸沉暗,
“别玩了。”他如此平静的说。
阿兰紧扣住他的腰盯上他冷淡的眼眸,“你不愿意告诉我了?你想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当成一场幻境吗?你别忘了,你已经对我成瘾。”
“……”阿伽雷勒不适的微微皱了皱眉,手虚虚抚上隆起未消的小腹又垂落,“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替我考虑这么多。”
阿兰冷笑一声,指上他的小腹,“如果怀了怎么办?”
因为内射的太多阿伽雷勒的身体到现在都没能将阿兰的精液吸收完全,腹部仍旧鼓着一个微妙暧昧的弧度,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
“你要打掉还是生下来?”阿兰却句句紧逼,“作为蛋的雄父我有权利支持或者反对你的决定。”
阿伽雷勒皱着眉,看着阿兰,冷漠的眼底流露出些许无奈,
“我不想纠缠你,阿兰,注定没有结果的纠缠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阿兰咬住唇。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阿伽雷勒」,我被欲望俘获,我没能控制住自己而爱上了你,我愿意接受来自家族的惩罚,亲吻你的时候我设想过施加在我身上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残酷惩罚,也幻想过你是不是会愿意和我一起为了躲避家族的追捕而亡命天涯,我确实年轻,对没有接触过的事物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确实愚蠢,看不透只贴了一层轻薄面具的现实,但我很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你根本不想知道我的真名,也根本不想同我有什么牵扯,你只是想打碎我的骄傲践踏我的尊严,再将我收服,成为你的‘帮手’之一。你做到了,阿兰·卡诺亚,我祈求你聆听我的真名,又因为爱上了你,我也愿意做你这段路上的帮手,但你自己也说了,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同行者’,所以在你彻底拒绝我之后,以后我们的命运依然各自独立,不管对你成瘾会有什么后果,我是否怀孕,都是我的事,在‘帮’完你这段路之后,我们未来的路就再也不会有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