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睡得不沉，忽然身边传来起床的动静。他张开眼，满室很暗，但良好的夜视力，能看到张晨雨正弯腰穿鞋，然后走出房间。他看向落地窗外头，只有暗淡的月华照耀大地。
他也起身走出去，客厅里静悄悄的，弟弟们都还在睡。去到厕所，就见张晨雨在洗漱台刷牙。看到他有些惊讶，拿出嘴里的粗纤维牙刷，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嗷顿了下，觉得不能说是因为他起来了，才跟出来看看。“就起来了。”
“再去睡会。这会起床也太早了。”张晨雨极力劝说，并手动推嗷回去。以致于并不想回去的嗷，不得不顺从的往回走。
没人了，张晨雨赶紧刷牙洗脸，然后去厨房，用昨天备好的食材，炒了一道全家福，这次的没放肉，是全素的全家福，但是味道依然很棒。他尝了尝，吃掉一小碗。然后拿个大碗，满满的装了一碗，连带两瓶果汁一起藏进小提篮里带出去。
一路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湖边的矮墙处，转到矮墙背面，却是一愣。三个碟子，两个小碗还好好的放着，内里却都空了。他想，可能是什么小动物路过吃掉了食物。就把碟子和小碗收好放到一边，将满满一大碗的全家福摆在地上，果汁开盖，一左一右放在大碗两边。
然后跪下，双手合十。心里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没了。好一会，他轻声说道：“爷爷，奶奶。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们不要担心。今天是年初一，往后的一年，我会越过约好的。”
他静静的跪了一会，给自己一点时间与记忆中的老人相聚。饭后起身拜了拜，离开了这块存放了思念的地方。忽然，身后有破水声响起，回头只见一条红色的鱼儿砸回了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是他第一次在湖里见到彩色的鱼，不由得驻足等待。可是湖面重归平静，野鸭也随着晨光苏醒，发出嘎嘎的叫声。湖面依旧不见鱼跃出水面，更不用说彩色的鱼了。
他也就不看了，回家去准备早饭。在他老家，大年初一的早饭不能吃荤腥，所以肉食都要收起来。藏好肉后，他起锅烧水，待水沸腾后，将一个个外壳发青的鸭蛋敲进锅中，煮上一会后，蛋白凝实，但还可以看到内里黄色的蛋黄。这时还得再煮上一会，等里面的蛋黄煮熟才能捞出来吃。
一个鸭蛋就有半个篮球那么大，一锅鸭蛋才能煮十几个。一家老小一人一个鸭蛋，得煮两锅。捞出来后，足足装了五个大盆。他捞了一个进碗里，感觉碗就要满了。放点酱汁沾一下，咬一口，特别嫩还弹，非常好吃。
他赶紧往空出的锅里放一点点菜进去煮，准备自己先吃早饭。
“吃什么？”嗷走进了厨房，发现看到的食物都没肉，便往储藏室走去。
“等等。”张晨雨喊住他。“去储藏室做什么？”
嗷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去储藏室被问缘由。“拿点肉吃。”
“不可以。今天早上要吃素。”张晨雨将嗷拉过来，指着案台上的食物跟他说：“今早上就吃这些。还有锅里的菜。”
嗷一看，有昨晚吃过的全家福，但里头没肉。有白嫩的水煮蛋，还有大白米饭。再看锅里，一片绿色，映衬着他的脸都有点发绿。“就早饭吃素？”
“是的，就早上这一顿。”张晨雨看到他的脸色，憋笑的点点头。“对了，水煮蛋只能吃一个。”嗷怀疑人生的看了过来。“那里也有幼崽的份。你要想再吃，我给你现煮。”
嗷这才恢复正常。“我要吃五个。”
张晨雨于是去拿鸭蛋出来煮，然后边吃边跟嗷闲话家常。张晨雨表示，早饭后想去拜访下附近的邻里，相互熟悉一下。因为跟邻居之间不走动，他到现在都认不全那一批到来的邻居。至于邻居的家，他在草丛迷路的时候，倒是闯过几回。
嗷不明白有啥好去的，但既然他要去，便也决定跟着去。
于是早饭后，他们将水煮蛋用碗分装，按崽发了下去。嗷还很坏心的跟幼崽们说，早饭不能吃肉，只能吃素。幼崽们对肉执着度不高，他们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什么是吃素啊？”
“吃素是指吃植物做成的食物。”张晨雨给幼崽解释吃素的定义，然后被一个抛上来的问题砸懵了。
“那吃蛋就不是吃素啊。”
张晨雨一想刚才的解释，觉得很对。可是从他有记忆起，初一早上吃素，都吃的鸭蛋。这鸭蛋算是荤腥，而不该算是素食吧。可，为什么吃素会吃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