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公子脸色稍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卫真便推门出去了。
正在照旧割肉的沈大夫忽而狐疑地停手,将刀子搁在一旁,伸手切脉,须臾后狐疑道:“顾老师可是患有心疾,脉搏竟然跳得这般快?”
顾闻白脸色越发红得可疑,却淡淡道:“约是太疼了。”
“老夫早就说了,还是往嘴里塞块巾子的好……咦?”沈大夫没说完,只见顾闻白唇边绽着淡淡笑容,人却已经是昏了过去。
外头会客厅中,却是一派其乐融融。
李遥照旧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姿态优雅地坐在太师椅上,一本正经道:“此前鄙人因私事不在镇上,如今回来听闻顾老师对我们东家颇为关照,是以鄙人备了一些薄礼,聊表谢意。”
卫真简言夫妻虽然知晓自家公子心悦苏娘子,却也不清楚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既然李遥如此说了,便只能含糊道:“李管事太客气了。”
卫香睁着她那双小圆眼看李遥:“叔叔,小香以后都可以去找咏雪姐姐梳头发吗?”
李遥摸摸卫香的头,笑道:“小香如此可爱,咏雪姐姐定然是乐意给小香梳头的。”
简言便适时羞愧道:“只怪我这当娘的,手艺不好,倒是麻烦咏雪姑娘了。”她转向卫真,“以后须得好好酬谢苏掌柜一番。”
卫真哪有不懂的,连忙应道:“自然要得的。李管事,请喝茶。”
三人心照不宣地喝着茶。
一盏茶没喝完,卫英似一团风闯进来:“大哥,大哥,不好了,公子疼晕过去了。”
李遥起身,适时道:“既如此,那鄙人便先告辞了。对了,鄙人带来的礼盒中,有一些温补的药物,希望顾老师能用得上。”
自家主子昏过去,倒是不好教人还留在家中作客。三人送走李遥,卫真瞪了卫英一眼:“在李管事面前,你怎可以说公子是疼晕过去了?”这下可好,若是李管事回去在苏掌柜面前多嘴二句,道自家公子身子弱,那还得了。
卫英一脸莫名:“公子的确是疼晕过去了呀。对了,沈大夫让我到回春堂抓些药,煎与公子吃。”
卫真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那你快去。”
卫英无辜至极:“大哥,你支些钱与我去抓药。”公子使的不是苦肉计吗?若不让李管事知晓公子情况不好,苏娘子又怎么知晓公子不好呢?他可真真是操碎了心。
卫英自去抓药,卫真照旧回去照料公子,简言则挺着肚子,整理李遥带来的礼品。
卫香津津有味地吃着糖,跟在简言身旁有样学样地点数。李遥带来的大多数是用木匣子装的药物,说不上极名贵,有些却是难寻的。
卫香的小胖手指着一个与众不同的竹筒,好奇地问:“娘,这是什么?”
简言也十分好奇,她拔开塞子,从里面取出一卷纸来。她展开,却是一幅寒风腊梅图,上头还有寥寥数字。
卫香不识字,只懂看热闹。瞧见粉粉嫩嫩的花儿热热闹闹地开满枝头,便惊呼道:“好漂亮的花儿!”
简言笑着将画卷起来,重新装进去,交到卫香手上:“小香,将这幅画交给你爹爹。你与他说,画很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