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生抱着手炉站在一旁,眨了眨眼:“九叔,太子……”

    “禁足一月。”穆如归抬眼看他,又垂眸将双手放在暖炉之上,眼底映出两点赤红色的火光,“不再与我一同去嘉兴关。”

    夏朝生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很快皱起眉头。

    他在犯愁和穆如归同去嘉兴关之事。

    方才,他娘所言,哪里是愿意他离开上京的模样?

    他娘巴不得他日日夜夜宿在侯府,永远不回王府才好。

    夏朝生都能想象到

    ,若是刚才九叔直言,要带他出征……他爹绝对会拎着刀,将九叔赶出侯府。

    说不准,连和离的话都说得出口。

    夏朝生长叹一口气,坐在榻边打瞌睡,并不知道他爹不仅说了,还当着满朝文武官员,以及梁王的面,连骂带吵地说了。

    站在暖炉边的穆如归,耐心地等手上的寒意尽数散去,继而走到夏朝生身边,替他宽衣。

    “九叔,我不告诉爹娘,偷偷和你去嘉兴关,可好?”夏朝生依偎过去,舒服地闭上眼睛,由着穆如归将他脱得只剩一件里衣,然后迅速钻进被子,冻得直哆嗦。

    穆如归也掀开了被子,将夏朝生拢在怀里,替他焐冰凉的手脚:“不妥。”

    去嘉兴关不是小事,私心来将,穆如归宁愿夏朝生在上京安稳度日,也不要去边关苦寒之地。

    夏朝生自知失言,并不反驳,打了个哈欠,竖起耳朵,听窗外的落雪声。

    结果落雪声没听见,倒是听见了夏花和秋蝉的说话声。

    “小侯爷的药煎好了吗?”

    “还有一副,你先把这一碗端过去,让他尽快喝,凉了就不好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秋蝉冒雪走了过来。

    她敲了敲门:“小侯爷?”

    夏朝生一听到“喝药”二字,嘴里就泛起苦意,将脸紧紧地贴在穆如归的颈侧,闭着眼睛,假装睡熟,甚至寄希望于九叔也没听见敲门声。

    可惜事与愿违,夏朝生都能听见的声音,穆如归怎么会听不到呢?

    再者,自从夏朝生嫁进王府,他喝的药,就由穆如归亲自过问,每日定时定点,监督着一滴不落地喝。

    穆如归循声起身穿靴,而蜷缩在床上的夏朝生,神情瞬间垮了。

    他虽明白良药苦口的道理,可实在是对苦涩的药汁产生了抵触心理,不等穆如归回来,就窸窸窣窣地拱到了榻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