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黎被人强行塞进来,提心吊胆地坐入副驾驶,张了张口硬是没发出声音。
其实他抬手去挡苏果那一刀时,并未料到五十分钟后,会有人跌撞着破门而入,用湿透了的眼神凝视他。
霎时间,他似乎察觉到到种前所未有的,丧失事态控制权的恐惧。
但又不得不承认看清那张脸时,平静如水的心底荡漾开波澜。
这份浓淡交织的情绪已经让他足够困惑,毫无征兆的生出股莫名其妙的“悔意”。
越野车比来时更加不顾危险,紧急转弯与加速,都让屁股后头的车队心惊肉跳。
雨水模糊视野,远处隐隐传来沉闷的雷。
唐爵闷声飙车,脸比天还阴沉。
直到道路转弯处,赫然多出几米高的沙堆。才猛地踩下刹车,打直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
车头冲着原行驶方向的侧边停了下来。
付黎瞥眼那堆沙子,终于觉得是时候做出解释:“你是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唐爵哥。”
按耐住晕头转向的不适,他轻声道:“怕我……跑了?”
原先计划着自己打开话题,然后好做解释。谁知声音落地,身旁的人忽然笑了。
唐爵仰头靠上椅背,虽没去看他,不过语气还算轻松,笑道:“是,老子就是觉得你跑了,想把你抓回来打断腿关几天。怎么,你有意见?”
是没多大意见。
只不过,如果没看见他那两只死死攥紧方向盘的手,付黎兴许就信了。
可他不想“拆穿”他。
因为他心里没底儿,眼前这位风轻云淡的老大,现在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过去“不辞而别”的画面。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行为揭开了这坚硬外壳下的旧伤疤。
那得多疼。
……
唐爵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那满园浑浊血水的画面与气息,将他的大脑刺激地发蒙。
回脚踹上房门,他湿漉漉地站在地毯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窗外的雨声,开始扒衣服。
什么叛徒、信号、倪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