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们告别之后,洪涛把自己需要送回国的那些礼品和渔具统统拜托给了周晓丽帮助安排她们公司的人员帮助分批带回国去,然后他拨通了高胖子的电话。
“喂,高哥嘛,我是洪涛啊!”
“哎呦,怎么样啊,还在日本呢吗?”高胖子显然在渔具店里待着呢,从电话里还能听到一边有人正吹自己如何钓上来大鱼呢。
“嗯,我明天就要去加拿大了,我带回去一些东西,到时候让高明帮我收一下,那些东西都是我买的礼物,你们自己看那个喜欢就拿走,但是给我留点,我送人用。”
“这个你放心吧,店里面还是那样,生意也不错,我们也都活着呢,你大概要什么时候回来啊?”高胖子一句话,把北京的情况就全概括了。
“我估计要开春才回去,高哥,你去我办公室里,我有点事情要和您说,不要让外人听见。”洪涛听电话里的声音估计高胖子身边有人,说话不方便。
“什么事儿啊,还这么神秘?。。。成了,说吧,我进屋了,就我一个人。”
“现在新闻里说没说南方有传染病了?”洪涛小声的问。
“传染病?好像听新闻里说过,你听到什么了?”高胖子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我在这里听到不少关于南方传染病的消息,据说病情很严重,而且传染速度很快,死亡率也挺高的,高哥,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建议你还是要小心点,别不当回事,尽量少去人多的地方,如果能离开北京最好,但是别往南方跑,最好去农村或者乡下躲2月,另外这个事情你帮我转告老杨和王健他们一声,千万要往心里去,我这不是说着玩的。”洪涛最终还是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但是他还是不能如实说,这玩意说了真没人信,等人家真信了,传出去就很要命。
“。。。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好多东西国内不报道,你在国外反而更清楚一些,我这几天也上部里打听打听去,卫生部嘛,总该有点消息能透露出来吧。”听口气高胖子还是信了洪涛所说的情况,但是他还是没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太大的事情,还按照原本的惯性思维去考虑问题,这也难怪,如果换个位置,洪涛恐怕也得这么想。
“问也白问,不是他们知道了不说,而是卫生部也不见得就知道这个消息,这些都是次要的,我刚才说的那个才是重点,别人我管不了,我只打算通知你们几个,还有我的几个亲戚,这件事你能往多坏想就往多坏想,剩下的我也没法说清楚。”洪涛再次叮嘱了一遍。
“有这么严重!好吧,我明天就和他们说。”年纪大一些,阅历就多一些,问题反而就少了,很多事情他能从自己的记忆和思维中自行理解,所以高胖子没问更多的东西,只是在衡量洪涛这番话的份量。
“另外还有,这个话不能到处嚷嚷,万一动静大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我怕。。。。。。”洪涛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谁没有几个亲朋好友啊,而亲朋好友谁没几个亲朋好友啊,有时候这种圈套圈的关系能力非常大,一个小事情,几天就能变成一个谣言,然后被他们说的满天飞。洪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自己这番话真的造成了太大影响,那自己只能撕了护照和签证,在加拿大当黑户了。
“这个我明白,我都什么岁数了,还不懂这个,我一会好好琢磨下,你就放心吧。”高胖子打断了洪涛的话,洪涛的担忧和害怕他很清楚,按照他这个年纪,肯定经历过特殊时期时期,因为一句话就家破人亡的事情没亲眼见过也能听说不少,所以他们这代人生活的都特别小心。
结束了和高胖子的通话,洪涛又把电话打到了自己舅舅家,然后把大概意思也说了一遍,让自己这位关系极好的舅舅去酌情通知其它几位在北京居住的亲戚,至于他们真信假信,洪涛就没法控制了。
最终,洪涛还是给山姆也打了一个电话,这个房客和自己相处不错,而且他是个外国人,应该不会把洪涛的话传得太广泛,所以洪涛衡量了再三,还是把刚才的意思给他说了说,并且建议他和他妻子,借着放寒假的机会返回美国,而且在春节之后最好别回来,要回来也要拖到3月份之后,因为那时非典已经在南方蔓延开来,估计山姆也会有所耳闻,到那时他还会跑回来,那就属于他自己找死,别人真拦不住。
山姆听完洪涛的话,立刻就把电话交给他夫人了,然后洪涛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最终博吉斯夫人很严肃的对洪涛保证,他们夫妇两人肯定会认真考虑洪涛的建议,然后很正经的向洪涛表示了感谢。
听到博吉斯夫人的语气,洪涛就知道他们当真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来安排吧,尽人事听天命,强求不得。
做完了这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事情,洪涛开始收拾他的行李,然后买一些随身的用品,茫茫碌碌的这一天就过完了,第二天一早,周晓丽又准时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外,接上洪涛,坐着一辆达瓦公司的汽车,直奔成田机场。
“其实我很享受这些天在东京的生活,也很享受八重他们对我的优待,我会找机会再回来的,或者让他们去中国找我。”坐在正在滑翔的飞机上,洪涛有些留恋,从自己刚刚踏上这里,一直到前天晚上的送行宴上,几十天的异国生活并没有让洪涛感觉到很别扭,相反,他过得很快乐。
“嗯,合算就只感谢他们啊,那我白当这么多天翻译了?”周晓丽一点都不配合洪涛的抒情意图。
“咱俩再说什么谢不谢的多见外啊?我说你能不能有点情趣了,我这里感慨离别之情呢,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洪涛刚攒起来的一点情怀瞬间消散光了,不再理身边讥笑的女人,把头转向舷窗,可是外面全是云彩,啥也看不到。
“嘿,兄弟,你们小两口是去多伦多上学还是移民?”洪涛正在呆呆的看着窗外的云彩,忽然听见有人从前面说话,好像是冲自己说的。
“啊!?”洪涛其实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了,不过还是习惯性的表示了一下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