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意大利人喜欢在外面吃饭?”进入十月的纽约夜晚还是很凉的,洪涛和艾琳还都穿着那身花里胡哨的牛仔服。本来洪涛想换一身衣服出来的,可是艾琳不让,她说情侣装就是情侣穿的,至于别人怎么看,无关紧要。在纽约这种城市里,你就算光着屁股出来,大家顶多也就是多看你两眼,这还得是你长得帅或者漂亮点,否则人家连第二眼都不会赏给你。
“他们喜欢热闹,说话声音比较大,在屋子里会觉得很吵,搬到外面来就好多了,这点和你们中国人很像。”艾琳一边走一边给洪涛讲这些餐馆的历史和招牌菜,洪涛数了数,路两边大概有十多家正在营业的餐馆,年头最少的也有20多年了,其中3家餐馆据说已经营业了半个多世纪。
走出桑树街的南口,就到了坚尼街,也就进入了唐人街的范围。这里果然和桑树街里不太一样,人更多了,不光有华人,还有很多白人和黑人,估计也都是来唐人街里吃饭的。
另外就是稍微有点小乱,虽然桑树街上也有很多餐桌什么的,但是没家意大利餐厅都会在自己门口摆,而且弄的挺整齐。唐人街里到没那么多餐桌,但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招牌几乎满墙都是,有时候一个楼门口能挂十好几个招牌。而且买食物和蔬菜的摊位都摆到了人行道上,这点和国内没没什么两样。
“你能听懂他们说话吗?”艾琳和洪涛路过一个买肉粽子的小店,门口正好有几个华人在聊天。艾琳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好像获得什么成果,只好问洪涛。
“我也听不懂。”洪涛都没去留意听就知道自己听不懂。
“你不是会说广东话吗?你还给我唱过粤语歌呢。”艾琳怀疑洪涛在糊弄她。
“别费那个劲儿了,他们说的是福建客家话,广东话说慢了我还能凑合听明白几个词,这个方言一个字一个字说,我也敢保证,一个字我也听不明白,等你再去中国的时候,我带你去福建玩一圈去。看你能不能学会客家话。”洪涛在中国方言这个问题上被艾琳骚扰过n多次。她每次从外面听到不同的方言,就要问问洪涛,搞得洪涛很无奈,自己国家的话自己却多一半都听不懂。这玩意说给艾琳听她还老不信。
“你知道这里那家的菜好吃吗?”洪涛肚子有点饿了。不想再这么信马由缰的逛下去。想找个餐馆先吃饱再说。
“那就去吃饺子吧,这里的菜和你做的都不是一个味道,只有饺子差不多。”艾琳的公寓离这里不远。估计她没事就来这一带转悠,很麻利的带着洪涛钻进一条小巷里,然后找到了一家门脸很小的饺子店,名字也特别有中国特色,叫“二姐”。
“大姐,先给我来半斤虾仁饺子、半斤牛肉饺子。”小店里面只有2张桌子,店主和点名很相符,是位中年妇女,厨房里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估计是她丈夫一类的,这就是个夫妻店。
“好咧,半斤虾仁、半斤牛肉。。。。。。”这位大姐的嗓门真够大,估计小巷对面的店里都能听见她的吆喝声。
“小伙儿,你是刚来这里的吧?”大姐冲着厨房喊了一嗓子之后,又回过头来问洪涛。
“嘿,我这个脸上挂像儿吗?您怎么知道我刚来啊?”洪涛觉得自己身上已经很美国了,穿的比美国人还美国人,唐人街里又不是自己一个会说北京话的,这个大姐怎么就能确定自己是刚来的?
“这里没有按斤要饺子的,都轮份儿,一听你说话就是刚从国内来的,这位小姐我看着眼熟,应该也来过我这儿,不信你问问她。”大姐一看就是个喜欢聊天的人,小店里只有洪涛和艾琳两个顾客,她干错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看来是打算聊会。
“还有这个讲究?大姐是大连人还是青岛人?”洪涛反正闲着也没事,耍嘴皮子正是他的长项,趁着煮饺子的功夫,聊会就聊会呗。
“大连的,里面那个是我弟弟,还有一个弟弟出去送外卖了。大兄弟是来上学还是上班的?”大姐一看洪涛这么上道,也是一个愿意聊的主儿,立马就笑开了花,把凳子又往这边挪了挪。
“我是来看我媳妇的,喏,这是我媳妇,还凑合吧。”洪涛也不隐瞒,一把搂住艾琳,给大姐亮了一个像。
“那可太凑合了,这姑娘比你耐看,你算捡着喽!”大姐这个嘴还真直爽。
“哈哈哈哈,大姐说的没错,我比他要帅多了。”艾琳听了大姐的夸奖,人都快笑到桌子底下去了,跺着脚的喊好。
“呦,你媳妇这个中文说的可够好的,嘿,你又干嘛来了?你给我出去!”这位大姐刚说半句话,突然眉毛立了起来,冲着洪涛背后就是一声大喝,震得洪涛耳朵里嗡嗡直响。
“小点声儿,你不怕把窗户震碎了啊!这是我家,我凭什么出去啊?”洪涛回头一看,一位30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穿得挺整洁,留着一个小分头,带着一副黑边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说话不着急不着慌的。
“屁!你管过这个家吗?半个月不着家一次,你当这里是旅馆啊!”大姐虽然嘴上说的挺厉害,但是屁股始终没离开凳子,也没去阻拦那个男人往里走,看来是口不对心。
“你懂个什么,我回家,我回家你弟弟住哪儿啊!这儿有客人,别光吵吵,给我弄点饺子,我拿几件衣服就走,晚了床位就卖不出去了。”中年男人直接坐在旁边的桌子旁,然后把手里提的一个皮包递给那位大姐,又冲洪涛这边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我不管!你自己找去,你和老四再搭个上下铺不就能睡了吗,干嘛非去睡地铁站,你整天不着家,我知道你是死了还是活了,让警察抓住怎么办!”大姐抱着那个皮包,一边说一边就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