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雷声振聋发聩,倾盆大雨说来就来没有半点预兆,豌豆大小的雨滴砸在人脸上带来些微钝痛感,也成了最佳的隐蔽手段。
黑色的皮靴沾了水变得沉重,踩在浅浅的水洼中发出“啪嗒”一声响,外观简单朴素却并不小的马车,斜躺其中的楼君卿睁开了眼睛,余光睨着那飘荡的窗帘,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好像是透过那不经意间露出的缝隙看车外雨景。
啪嗒啪嗒的声音由远及近,便是有绝佳的天然屏障,也还是逃不过九段高手的耳朵。
楼君卿抬手扣住侧壁上的一个木块往下一按,马车外面手持缰绳的着便装的锦衣卫脸色突然凝重。
他不动声色的用手肘撞了撞身边另一个同伴引起他的注意力,随后做了好几个手势。
男子微微颔首,立刻探出身复制同样的手势。
雨幕模糊了人的视野与能见度,使得原本百米可见的物体,如今要五十米。
一行穿蓑衣的人借着树木山石掩护,还有现如今这个天然屏障信心满满,眼看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恰恰就在他们信心满满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人忽然身首分离。
脑袋滚落一边,血晕染在泥水中,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就好像上天降下的神罚。
余下众人迟疑一瞬,还未反应过来,便又有数人断了头。
雨还在继续,却无一人胆敢跟上去,他们放慢脚步想要仔细探究空中是否存在异常。
然而,没等那几人靠近案发现场就忽然间断成三截,这个时候他们还未死去,口中啊啊啊的惨叫着。
东厂伪装的商队继续前行,马车内,楼君卿忽的勾起嘴角,手指在桌上轻敲,仔细听发现他敲的频率与那惨叫声像是一唱一和的呼应,这般冷漠不把人当人的姿态,凭的心惊胆战。
距离楼君卿军队几十里的另一个商队,沐逸躲在马车的油布下面,她竖着耳朵听听负责押送的镖师谈话。
镖师虽然绝大多数都是男子,但偶尔也有例外的时候。
沐逸所在的这个商队,负责押送与保护主人的镖师中就有几个姑娘,而她则盯上了那个年龄比较大的。
对方身高与她差不多,这衣服自然也就合身。
昨天她被装进木箱带回东厂,途中沐逸打开笼子,在系统的帮助下成功避开东厂锦衣卫搜寻离开上京,若不是考虑到幻化为人的条件是相隔三天,她也不会选择这么憋屈的埋伏在货物中。
话说回来,好饿!
四肢摊开躺在货车上,沐逸轻叹一声用爪子按了按自己的肚子,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掩耳盗铃。
要不是昨个晚上睡得太死错过了他们的晚餐,自己也不至于挨饿,现在想吃饭又不被发现,就只能挨到晚上去偷嘴。
饿着太难受,沐逸找了个角落猫着,打算用睡觉来忘却饥饿。
已经下午,天色虽然还早,但是附近就这一家客栈,随行护卫抬手敲了敲马车门,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他恭敬的开口,“督主,方圆几十里就这一家客栈,若是我们继续前行,恐怕只能在野外将就。”
太子一事十万火急,楼君卿奉旨秘密查探,为避免引起他人注意特地伪装出城,按理来说早该换回来,快马加鞭直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