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君卿下朝后回到东厂处理一桩十分棘手的案件,此人乃是韩国潜伏进来的暗探。
连续审问多日未曾得出结果,朝中那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家伙盯上这件事,楚皇让朝臣左右也在督促,是以,楼君卿打算亲自出马。
地牢中阴暗潮湿,在这里值守的锦衣卫面无表情脸色阴郁,像极了地狱里的锁魂使者,令人心生惧意。
东厂地牢围绕着行刑点而布局,力争让每一个单独关押的危险分子能够看见行刑场,不管有没有轮到你,反正这场暴虐的盛宴不能错过。
东厂之所以没有审问不出的案件,原因有两个,楼君卿对人性的把控与钻研,还有他刁钻尖锐的讯问技巧。
偌大的蟒椅上,楼君卿慵懒的斜躺在上面,他打了个哈欠逼出眼角泪花。
已经两日只休息了三个时辰,繁重的公务堆积如山,使得楼君卿原本难看的脸色越发苍白憔悴。
他掩饰的极好,浓墨重彩的妆容令他看着像是阴冷诡谲的纸扎偶人,便是仇恨如斯的犯人,也不敢逼视。
弼安小跑过来,压低了声音在楼君卿耳边说道:“督主,方才收到消息,沐少将军自将军府离开,现在酒楼之中。”
此话一出,楼君卿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昨晚那道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想到生气的沐逸,他微微拧眉,坐起身来。
烦躁,那没脸没皮的家伙生气与他何干,行为出格,不知礼义廉耻,半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弼安,你闲的没事么,与本督说这些作甚!”楼君卿语气不好甚至有点恶劣,他起身抬手,边上站着的锦衣卫双手奉上鞭子。
这鞭子不是一般的皮鞭,用精铁打造,小小的零件环环相扣而成,挥舞出去的瞬间,鞭子内设的机关便会绽开无数带着倒钩的小刺,硬生生从受刑之人身上刮擦出大片血肉。
弼安听见这话愣了一瞬,出于意料的反应,他跟着楼君卿多年,自然不会被这一句话左右,而忽略督主的别扭与不自然。
弼安嘴角带笑,神色温和,他没想到沐少将军与其义妹原来是一人,更没想到沐大将军竟然将沐小姐的身份隐瞒至今不说,还带着沐小姐上战场杀敌。
繁重公务积压待处理,连日来不曾好好休息的困乏,这所有的条件汇聚,令楼君卿就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罐子,稍有不慎,便会牵连一片。
他动作一顿,递出手中鞭子,泰然自若的吩咐道:“慢慢磨,本督不着急,既然他这么嘴硬,那就把他的家人请过来,给他一个特等席位。”
楼君卿不屑一顾的态度让正在受刑的犯人先是一愣,进而激烈的挣扎起来,难以置信的质问道:“阉狗!当初你说过,祸不及家人!”
“阉狗说谁呢?”楼君卿脚步一顿,微微侧头,幽冷诡谲的双眸深不可测带着嘲弄,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男子。
“你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吧,不能给本督事无巨细的供词,还想要本督保全你的家人?呵呵……”
楼君卿抬步离开,弼安紧跟着过去,随行离开的还有八名锦衣卫。
“督主,半个月前伏击你的铁戟堡头目已经秘密押送上京,估摸着还有几日便会关进东厂地牢。”弼安挑了几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汇报,至于其他的琐碎消息整理成档,已经放在书房桌案。
楼君卿身边跟着弼安还有四名锦衣卫,一行六人皆换成寻常出行的常服,楼君卿脸上带着面具,弼安则在下巴上贴了胡须伪装。
“替代的人准备好了么?”楼君卿淡淡的开口,抬眸看了眼前方,沐逸所在的酒楼已经近在眼前。
弼安恭敬的说道:“已经准备好,就等铁戟堡头目到达上京,届时剥了此人的脸皮做□□,铁戟堡便在我们东厂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