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电话,非得过乡邮电所这一关不可,而乡邮电所,是所长王兴增一人说了算。
其实乡邮电所总共就三个人,除了所长王兴增,还有邮递员郑起良,和电话员刘玉玲。
陈寡妇与王兴增是亲戚,出了五服的那种,本来亲气不够浓,但一个有钱,一个是所长,这亲气自然变浓。
王兴增从中作梗,白村的电话线一直拉不起来。
白手有招。
一方面,白手让水缸去邮电局反映,说王兴增阻挠通讯事业的发展,严重影响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另一方面,乡里的老张副书记,去找王兴增谈话,给他施加压力。
这王兴增坐不住了。
才三十几岁的人,做梦也想往上发展,尤其是王兴增。
王兴增一直想调到县局去,调到县局就意味着进城。进了城,就有资格分房子,孩子也有机会去城里读书,还窝在农村的老婆,就有机会吃上商品粮。
现在问题来了,县局批评他,乡里也说他不行,他得露一手重塑自己。
上面分配给县局一台程控交换机,能装六十四门电话,县局有要求,哪个乡能马上开通四十门电话,就先把程控交换机拨给哪个乡。
哪个乡都穷,哪个乡都装不了几门电话,除了单位和部门,很少有农户装得起电话。
王兴增挠破头皮,也想不出好办法消化这四十个指标。
王兴增去乡里找老张讨主意。
老张早有准备,因为他与白手是穿一条裤子的。
“老王,我建议你去找白村的白手,他能帮你排忧解难。”
王兴增讪讪笑道“老张,你又不是不知道,因为陈翠花,我不能去找白手。我要找了白手,陈翠花这个亲戚就会断了。”
“老王,是工作重要,还是私情重要?”
“当然是工作重要。”
“是你的前途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
“肯定是前途重要。”
“你是想一辈子窝在这里,还是想早日调到县城,做一个真正的城里人。”
“老张,我当然选择后一个。”
老张道“那就听我的,去白村,去找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