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尴尬的地位,让他下定决心要找一个新的靠山。他直觉里,梅勇那人是靠不住的。就是靠得住又怎么样?离北疆太远鞭长莫及。
想不到去拜见了一次范专员,马上就被发现了他和巫山之间的裂痕。
范才真是什么人?原省委书记的秘书,待人接物,不是一个小四能比拟的。
别看吴迪龙是大城市京师出来的人,这些年在北疆,陷入梅家和巫山的角逐之中,对真正的秘书之类的工作还差得很远。
关键是不管在行署办还是地委办,谁敢支使他呀?谁不知道他是巫山的人?
两人一拍即合,关系越发紧密,让吴迪龙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然而,今天小四说的这件事太过于严重,范才真额头的青筋直冒。
“老吴,兹事体大,”他缓缓说道:“我希望你从这间屋走出去,马上就忘记。除非有一天迫不得已,我们再抖出来。”
“难道你不想用这个来要挟他?”吴迪龙讶然:“要知道,如果说软肋,这就是他唯一的。”
“既然他敢公然做,就有了准备!”范才真神情凝重:“我不想和他整得鱼死网破,巫阎王在维省的势力乃至在中国的影响是你无法想象的。”
“喔,那好吧。”小四说着,怏怏离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管这里在谈论巫山,远在首都,中、南海,中国的心脏,也在展开一场关于巫山的辩论。
“太不公平了!”赵立生拍起了桌子:“上一次,你们对立行同志的职务任命,我持保留意见,而这次,你们还针对这孩子,究竟是为什么?”
“立生同志,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中顾委难得这么整齐,梅应果悠悠说道:“巫山再厉害,也不过一个三十岁的娃娃而已。”
“怎么着,姓梅的,三十岁就不能做事情了?”赵立生一把摘下眼镜:“想当年,你我参加革命工作的时候,谁有多大?”
“立生主任,稍安勿躁。”另一位保守派的老人不紧不慢地说:“时代不一样了,如今改革开放,需要的是有经验的同志。”
“本来,我是不想说话的。”王铁成力保自己的女婿:“凭什么说巫山没有经验?”
“我们就来说道说道!巫立行同志,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先驱者,不管是巫县、亿州还是粤南特区,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与巫山有什么关系?”刚才那人嗤之以鼻:“他是他,他父亲是他父亲!”
“是,巫立行同志是父亲!”赵立生的情绪稳定下来:“但是,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立行同志去纪检委呢?”
“那还有什么原因呢?”王铁成在一旁调侃着:“不就因为怕我这个亲家功劳越来越耀眼,今后没办法压制了呗!”
“压制?”梅应果双手一摊:“我们哪里有半点儿压制?立行同志如今是纪检委书记,正儿八经的的正部级大员。”
“是啊,拿惯了锄头的手去使机床,一切从零开始。”王铁成的嘴巴相当厉害:“你们的意思,是要让立行同志成为一号对吧?”
“我看这种可能性相当大,”赵立生在那里一唱一和:“下一届让他去军委,反正巫立行同志还没有从军的经历。”
“怎么还是在他父亲身上打转呢?”梅应果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今天是在讨论巫山同志的任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