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鹏哥说话呢?”小红毛义愤填膺地训斥着,语气像是多为刘鹏不平似的,眼里却浮现出残虐的快意。

    这种人夏希在光明教会见得多了,对这些打着各式各样的旗号,实际就是喜欢享受居高临下,施展暴力的快感而已。不过这个红毛格外针对他,或许还有点什么别的原因。

    夏希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圆溜溜的紫眼睛挑衅地眯起来,眼神里满是不屑,像只不驯的野猫。

    红毛显然被这眼神激怒了,撸着袖子朝夏希冲过来,举着拳头朝夏希脸上招呼过来:“你找死是不是!”

    这一拳没能落实,反而是红毛被刘鹏踹到一边:“老子话还没问完,你把人打昏了算谁的?没脑子的东西,滚远点!”

    红毛捂着胸口半天没爬起来,周围的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上敢去扶他。

    看来这个“鹏哥”在这地方权威还挺高。夏希在心里琢磨着。

    鹏哥没再看红毛,又抽了口烟,笑出一口黄褐色的牙齿。微微凑近夏希,难闻的烟气扑到他脸上:“我的目标是景澜,你配合一点,我自然不会多为难你。”

    “不为难我?”夏希嗤笑一声,像是听了个不太有趣的笑话,他歪了歪脑袋,斜睨着鹏哥:“已知认错了人的情况下,你放任你的人对我无缘无故下药,绑架,□□,殴打,辱骂。这就是你说的……不为难我?”

    “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别说的这么严重。”刘鹏摆了摆手,俯身凑向夏希,笑容收了收,语带警告:“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为难。”

    “那不巧了,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夏希混不吝地抬了抬下巴,语气颇不以为然。

    他可以对着景澜撒娇假哭,是因为把景澜当成了家人。但面对眼前这群人,他连个好脸都欠奉。

    夏希怕疼也怕死,但更怕失去尊严地活着。就算荒国亡国了,就算他已经离开那个世界,再也无法回去,他永远是荒国最骄傲的小皇子夏希。

    面对光明教会几个月的折磨他都没服过一句软,就这么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还真看不上。

    刘鹏被他这副不配合的态度激怒了,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燃烧的烟头用力戳在夏希手背上:“你以为我不敢吗?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睡在景澜家里,脸长成这样,身上又有那些痕迹,你跟他上过床吧?”

    “那又如何?”夏希咬着牙疼得直抽气,因为疼痛,他眼尾被激得有些发红,一层生理性的泪水涌上眼眶。他学着刘鹏嚣张的口吻反刺回去:“你以为我就猜不出你们的身份吗?不就是一群讨债的么?差多少钱我替他给行不行?”

    “钱?”鹏哥嗤笑一声,像是回忆着什么,露出恐惧又厌憎的表情,猛地吸了一大口咽,抬高声音道:“他欠老子一条命!”

    接着他又低头睨向夏希,嘲弄道:“你也愿意替他还吗?

    欠一条命?夏希嚣张的表情僵了僵。

    那个讨债的说法只是夏希随口的试探,为的就是激刘鹏说出找景澜的意图,可是真当刘鹏说出来了,夏希却陷入巨大的疑惑中。

    景澜身上背着人命?这怎么可能?

    截至早上醒来以前,夏希认识的景澜都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普通地上完大学,普通地毕业,除了与家里闹了点不愉快意外,在外面人缘都算得上不错。他鲜少与人发生争执,更不必说是动手杀人。

    夏希就纳闷了,法治社会,景澜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到哪去背条人命去?

    “我与他也算是认识了有几年了,景澜的性格我了解,他没有杀人的胆子。你说他欠你一条命,那你倒是告诉我,他什么时候,杀了你的什么人?”

    夏希态度过于镇定,刘鹏没得到想要的反馈,烦躁地猛地吸了口烟:“你他妈这是在这审问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