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涉见到钟会时,看到钟会一脸的怒气,赶忙惶恐地下拜。
钟会沉声喝道“安涉,你可知罪?”
“末将未知。”安涉打了一哆嗦,暗暗地叫苦不迭。
钟会怒道“三千多人死于非命,若非本将军救援及时,只怕你们已经是全军覆灭了,你身为副将,辅佐许仪,但却罔顾军令,擅自行事,导致如此多的将士阵亡,你居然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安涉吓得跪伏于地上,道“将军恕罪,此非末将之过也,先前末将已经两次提醒于许将军,竭力劝阻他追击,奈何许将军一意孤行,并不听从,末将人微言轻,实在是无力阻拦。”
钟会面色稍缓,想必他也是信了安涉的话,毕竟前部人马的主将是许仪,安涉最多也就是能提提建议,最后真正做决断的,只能是许仪,没有许仪的命令,前部人马肯定不会这么追出去的。
许仪这个家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暴躁易怒,钟会真得是很后悔选他来做先锋,真是出师未捷,第一战就损失了三千多人,真是大丧司马军的士气。
此次北征,司马师对钟会是抱着厚望的,在信都失守如此重大的损失之下,司马师都没有追究钟会的责任反而是对他委以重任,钟会自然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丝毫也不敢辜负司马师的这份期冀。
可第一战就让许仪给搞砸了,如果让司马师听到这个消息,恐怕真得是很失望,自然对钟会的信心是大打折扣。
尽管伤亡三千人,对于一支十七万人的军队来说,不过是伤及一点皮毛罢了,但动摇的是司马军的士气军心,这样的结果可就是一般了。
钟会自然把一腔子的怒气都撒到了许仪的身上,下令把许仪给带上来。
许仪在外面等了良久,那怕再粗心的人,此刻也能瞧出一些端倪来,许仪违反军令在先,造成重大的损失在后,这个锅肯定得有人来背才行,许仪自然是难辞其咎。
一想到钟会治军严厉,许仪的心就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如果钟会依律办事的话,许仪还真是小命难保,不过许仪想想自己好歹有许褚的身份保驾,钟会手段再严厉,也不可能不顾念许褚曾经为朝廷立过的功劳,只要能网开一面,保下命来,那怕再大的惩罚许仪也无所谓了。
想到此处,许仪又恢复了一些自信,听到了钟会的召唤,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见到了钟会,拱手参拜道“末将参见将军。”
钟会阴沉着脸,喝道“许仪,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如此的肆意妄为,擅自行事?”
许仪愣了一下,没想到钟会一见面,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他只能是嚅嚅地道“末将……追敌心切,误中了圈套,所以才……”
钟会直接就打断了他,沉声地道“许仪身为先锋,罔顾军令,擅自行事,造成三千将士埋骨于此,罪责难逃,依军法处置,斩立决,来人,推出去斩首!”
许仪顿时便懵了,都说钟会治军严厉,对谁也不留半点的情面,就连半点分辩的机会都不给许仪,一见面就下令处决他,许仪张口结舌,彻底地傻了眼。
刀斧手直接上前,擒下许仪便往外走,许仪这才缓过神来,用力挣脱了刀斧手,也就是许仪膀大腰圆有,力气无胜常人,两名刀斧手根本就按压不住他。
许仪挣脱之后,跪倒在了钟会的面前,大叫道“将军饶命!”
诸将见之,也纷纷相劝,道“钟将军,其父许褚有功于朝廷,还望将军恕之。”
钟会冷笑一声道“许褚有功于朝廷,朝廷自然不可能埋没于他,现在许仪的爵位不就是朝廷的封赏吗?如今许仪失责,造成三千将士阵亡,军法岂能因人而废,尔等休要多言,许仪定斩不赦!”
夏侯咸和许仪私底下交情不错,也上前为之求情,道“将军,许仪终究是功臣之后,何不请示大将军之后再做决定?”
钟会怒道“军法不明,何以行事?本将军身负重责,持节行事,自然有先斩后奏之权,今日不杀许仪,何以告慰死难的三千英魂,尔等休得再为他求情,若有再言者,一律同罪!”
这下也就再没有敢给许仪求情了,许仪也知道自己今日是死罪难逃,瘫坐在地,彻底地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