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雄虫仿佛又回想起昨晚雌虫突然爆发出的阴冷,顿时脸上就露出了惧怕和纠结混杂的微表情来,还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江之北视而不见,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托盘里摆着的是冰袋。他声音平稳而优雅,夹杂着自然而然的关切之意:“现在是下午三点,您从昨晚一直昏睡到现在,而且还发烧了,刚刚热度才降下来。现在您感觉如何?”
自己竟然发烧了?谢澜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额头,很凉,已经不热了。
雄虫想什么全都摆在脸上,他此时表情有点困惑,像是不明白为什么雌虫又来关心自己,低声说:“挺好的,好像不烧了。”
“嗯,雄虫的身体过于脆弱,不能用雌虫的特效药,我就帮您冷敷了几次,温度降下来了就好。”江之北坐到床边,状似关心实则试探地问:“您还记得昨晚怎么会突然昏倒吗?”
还不是你的精神力搞的!谢澜敢怒不敢言,表面上讷讷地说:“我也不知道,醒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记忆。”
江之北适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可能就是吹风受了凉,再加上情绪激动导致的。”
谢澜不吭声,江之北也不恼:“您有什么胃口吗?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我让家居机器人去帮您煮点适合消化的粥吧。您对口味有偏好吗?”
再也忍受不了江之北装作什么错都没有的样子,雄虫呼吸陡然间急促起来。但是想起昨晚江之北阴戾的模样,他还是不敢发火,只能赌气地扭过头去,不让雌虫看见自己的脸,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点细微的哭腔:“不用了,中将不用管我,你出去吧!”
江之北不说话了,但仍然坐在雄虫的床边没动。
沉默蔓延开来,雄虫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他转过头来,张嘴想弥补性地说上两句,猛然间对上江之北端详他的眼神。
那种眼神很奇怪,像是在打量一个新奇而又感兴趣的物种,带着探究和放肆。
但是雄虫自动将这种眼神理解成了威胁,一瞬间像是被扼住后颈皮的小动物,在雌虫的眼神下瑟瑟发抖,啰啰嗦嗦地补充:“不,不麻烦中将了,我自己可以……”
“您是在生气吗?”江之北突然出声问。
雄虫愣住,然后干笑道:“没有啊,我怎么会生……”
“很抱歉。”
雌虫猝不及防的道歉使得雄虫愣在原地。江之北注视着雄虫含着泪花的桃花眼,声音恳切:“昨天走得太急,忘记了给您打开别墅的权限。现在您已经有了它的所有权限,不管您什么时候回来,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谢澜在心里气哼哼地:“老婆又骗我,还所有权限,我不信你会给我开地下室的权限!”
010:【如果开了权限,大概您就成为地下室的一份子了呢宿主。】
谢澜顿时切断了与010的交流。
江之北自然对谢澜的脑中对话无知无觉,他继续说:“……以及,我为昨天晚上的失礼向您表达歉意。”
仅仅通过两天的相处,江之北就敏锐地抓到了雄虫心软的弱点,他的嗓音放轻,带着容易被雄虫察觉的细微颤抖和脆弱:“您也知道,我们的协议是不被帝国允许的。虽然您非常善良宽容地答应了我的请求,但是我始终暗暗担心您会突然反悔,去向雄虫保护协会告发我。出于对您的信任,我没有采取措施来防范您,所以昨天发现您不见了之后,我感觉受到了背叛,才因此吓到了您,非常抱歉。”
江之北很聪明地将“我忘记把雄虫关起来”表达成了“出于信任我没有防范”,如果没有剧情谢澜肯定就傻傻相信老婆了。可惜他手握老婆的秘密,对他的这点话术早已看透。
但是戏还是要飙的。
雄虫很明显地动摇了,脸上露出一种心疼混杂着纠结的表情。江之北再接再厉:“请您放心,我已经完全了解了您高贵的品质,从今往后,我会为您付出百分之百的信任,您可以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