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宝玉清醒了过来,烧也退了,就是还有些病恹恹的。

    林平不管贾府后宅的是是非非,直接带着林如海给工部张尚书的礼,往尚书府去了。贾政将林平送出家门后,又去找了贾母。

    “母亲,不用管那个孽障了,妹夫是定要将外甥女接走的,外甥女留不得呀。”贾政看贾母还有些犹豫,急忙劝道。

    “宝玉不光是我的命根子,也是你的儿子。他病成这样,不光我疼他,难道你就不心疼?”贾母对着贾政斥道。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让母亲操心了。”贾政垂首跪在地上。

    “罢了罢了,都是孽障。”贾母有些疲倦的说道,“你也起来吧,这么大个人了,别动不动就一副小儿姿态的。”

    贾政站起身来,母子两人一时无话,贾母看着贾政有些烦感,将贾政打发出门去了。

    贾母思量了片刻,将鸳鸯唤了进来,吩咐道:“你遣人去史府,将史大姑娘接来,就说我想她了,让她来贾府松快几天。”

    鸳鸯领命,不到半日功夫,就将史湘云接了来。

    史湘云来了后,先向贾母请安,而后问道:“怎么不见爱哥哥?”

    “你二哥哥病了,如今虽然没有大碍了,但是还在床上养着,你可以去看看他。”贾母慈和地说道。

    史湘云一听,就往碧纱橱中走去,口中还念叨着:“爱哥哥病了?我要去看看,他何时病的?怎么也没人和我说!他没事吧?”

    贾母看着史湘云往碧纱橱中疾步走去,也不阻止,只在后面看着,脸上露出一分笑来。

    鸳鸯连忙赶过去,想对史湘云说宝玉换了地方住,却没有史湘云的脚程快。

    史湘云已经将碧纱橱的帘子掀开,这碧纱橱中冷冷清清的,分明没有人住的迹象。

    史湘云不解的回头,鸳鸯才撵了上来。

    “史大姑娘太急了些,我正要告诉你,宝玉搬了,你就已经到了。”鸳鸯说道。

    史湘云顾不得别的,只问道:“搬到哪里去了?可是搬到太太的院子中了?”

    鸳鸯才想起来,史湘云多日不来贾府,还不知道王夫人去梅园礼佛了,她也不接这话,只说道:“没搬多远,就在院子里的西厢房里,你跟我来。”

    说着将史湘云引到西厢房中。

    史湘云一到西厢房,就看见宝玉床前,金钏、袭人、晴雯、麝月四人围着床边,在同宝玉说笑。秋纹和碧痕坐得稍微远了一些,不时的插几句话。

    史湘云走到床边,看见宝玉也就和平日里差不多,只不过比平日里苍白了一些,不禁说道:“二哥哥,我听说你生病了,巴巴的来看你,如今看来,你过得挺好呀。”

    几个丫鬟看见史湘云进来,行了一礼,都退开了些。袭人因为曾经服侍过史湘云,站的近些。

    宝玉看见史湘云,不由高兴的说道:“云妹妹来了?你是何时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我去接你。”

    宝玉说着,从床上起来,拉着史湘云到了桌子边上,“妹妹可累着了,快坐。”然后对袭人说道:“去把我攒下来的那个玫瑰露拿来,给云妹妹冲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