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为桥,到是可行。不过,还需要考虑敌若从城头施放火箭,或燃热油而下,木桥被点燃,则我军将陷进难两难境地。”韩信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察看西城附近的沙盘地形。
造物弄人。
本有意投奔刘邦这位汉王的韩信,现在成为了秦军的大将,面对李原几乎无条件保留的信任,韩信心中一阵悸动。
这一次,他要拿出所有的本领来,让所有小瞧的人都看看,他韩信是铮铮的男儿,而不是胯下的匹夫。
“将军有何良策,且细说来?”李原笑了笑,问道。韩信既然这么一说,那就一定想到了对策,现在李原要做的,就是摆出倾听的样子。
“李侯,诸位,若要让木桥不燃,可伐巨木浸于汉水中,以湿木架于护城河上,如此,则敌纵有火箭,也不能奈我何?”韩信继续道。
“韩将军,末将有一疑问。此番攻城,我军兵力三倍于敌,此为强攻之数,万一要是久攻不下,当何如哉?”王尚想了想,发问道。
“王将军说的是,我军攻城兵力确实与敌差距不是太多,不过西城城池依水而建,西面城墙宽约一里,其中有数个地方可以选择强攻登城,如此一来,我军完全可以依靠兵力上的优势,数点强攻,从而分散敌之注意力,实现我强取城池的战略构想。”韩信胸有成竹的昂然作答。
韩信与王尚的这一番战前争执,是这次汉中之战中秦军将领之间的讨论具体战术的一种形式,李原难得的能够作为居中的仲裁者来判断谁的意见更加的可信,让他欣喜的不仅仅是韩信的多谋,还有王尚的不甘示弱。
韩信只有一个,而王尚却可能培养许多个。这就是李原一点一滴锻炼秦军中的年轻将校的原因所在。
在未来,秦军的对手不再仅仅是刘邦、项羽或者其他的诸侯,在几年之后,冒顿的匈奴铁骑会再次南下,在岭南,滞留在南越的几十万原秦军将卒在赵佗的号令下,不知是否会与秦军刀兵相向——。
晨曦初上。
早早的吃了早饭的秦军将卒开始整军备战,一架架云梯被整齐的摆放在营寨门口,士兵手中锃亮的刀剑闪烁着寒芒,似乎在预示着一场血战即将开始。
“咚,咚,咚——!”
战鼓阵阵,在一阵又一阵急促的鼓点催促下,一队又一队秦军将卒扛着从汉水里面捞出的湿木,十余人肩扛拖拉,开始向西城的护城河畔前进。
“呦喝,呦喝!”
在湿木的重力压迫下,秦军士卒脸上神情恐怖,额上青筋彰显,在他们的旁边,一队队负责掩护的甲兵正举起木盾,冲着城垣方向高高举起,以此来遮挡汉军仰射落下的箭矢。
“大秦,大秦!”
“战,战战!”
指挥第一方阵的秦军军侯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比普通士兵要高一点的板帽,在阳光下闪动了异样的光亮,这让他们迅速的成为了汉军箭手的打击目标。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刘军射手在大将曹参等人的指挥下,以一支支利箭压迫着秦军的前进,这是一场大战之前的远距离接触战,秦军在付出了四、五百人伤亡的代价后,终于成功的将五段湿木横架于护城河上。
“呜,呜,呜!”在看到负责铺路的辅兵部队取得进展后,韩信即下令吹响了全军猛攻城垣的战斗号角。
与此同时,感受到秦军越来越迫近压力的汉军大将曹参也是连连向城中发出救援急令,希望预备部队尽快到齐,准备与秦军决一死战。
李仲翔将身影隐匿在一个步兵的木盾阴影里,一支黄杨大弓在手,左手搭弦处,一枝利箭正引弓待发,寻找了城垣上合适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