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黝黑的它已经长约一指,那头上的口器占据头部大半,口器中可见锋利的齿,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是血红色,好像是那些一点一点被它吞噬下去的血液凝结而成的一般。
而它的身体是一节一节的竹节状,那每一节的交接处,还伸出几根粗硬的毛。再见其足部,多而细的足排布于身下,形状怪异的歪曲着。
它不仅外表丑陋诡异,而且身上还散发着血腥和一股奇异的恶臭混合而成的味道,实在是一门邪物。
毕竟是那阴毒之物,饲以活物血液,浸于毒液之中才能保持活力,若真将其放于阳光之下,反而会使其衰弱。必须要待在那潮湿阴暗之处方能存活。
就像那些饲养它的人一样,内心的丑恶阴毒根本无法暴露在阳光下。
其实沈茹轻对着阴毒邪门的玩意儿内心有些抗拒,上回自沈珺手中拿来此物,迫于无奈给秦氏使用了一次,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这次又是情况危急,她不得不这么做,看着昏迷过去的秦氏,她在心中默念:只望母亲切莫怪罪,女儿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救母亲。
于是小心翼翼地用银签将其夹起,将那毒虫轻轻放置于秦氏的手臂上,随后掏出一把小刀,在秦氏的那只手臂上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随后便掏出随身的帕子,捂住口鼻,站得老远。
只见那毒虫仿佛嗅到了秦氏身上的血液味道,一下子兴奋起来,丑陋的头高高昂起,一点一点像秦氏手臂上的血口子蠕动而去。
甫一尝到秦氏血液的味道,毒虫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张大它的口器大口大口地吮、吸着秦氏的血液,它以肉眼可见的快速将秦氏缓慢渗出的血液全部吞吃入腹。
随后,又像是不满足于这伤口的深浅,它竟然用头拱开秦氏的伤口,向伤口更深处爬了进去。
这样的举动使秦氏的伤口撕裂更深,血液也流动的更快了,可是这些快速涌流出来的血液竟然一滴不剩的被这毒虫吞食进去。
伴随着这令人头皮发麻情景而来的,是扑鼻而来的腥臭气味。原本打开匣子时那味道还不甚强烈,只要隔得远些便能避开。可随着毒虫一点一滴地吞噬着血液,这恶臭扩散至了整个房间。
饶是沈茹轻用手帕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口鼻,也依旧难以阻挡这种气味,她强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不由得又站得远了些。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那只毒虫似乎已经吃饱喝足,从秦氏的伤口里探出头来,它头上鲜红的眼珠此刻也好像胀地更大了些。
再看秦氏的状态,原本面色形同死人的她非但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愈加惨白,而是诡异地恢复了一点象征着健康的红润,沈茹轻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以毒攻毒的法子虽然危险,但总归还是管用。
于是沈茹轻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用银签将毒虫又夹起,放进了铁匣子。
这个时候毒虫的躯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不仅比先前更加胀大几分,躯体的颜色也由黑便青,好像被秦氏身体中含有毒素的血液撑满,恶臭的气味也更浓了。
沈茹轻赶紧把铁匣子盖上,重又封存好这只毒虫,才得空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纱布将秦氏伤口大开的手臂包扎好,而后吩咐丫鬟照看好秦氏。
回到自己房中,她悄悄将盒子递给了自己的心腹手下,这只毒虫送回到沈珺手中。
皇宫里,沈珺拿出这只变了色的毒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它甩进了血蛛的饲养器皿之中。
那陆含璋见自己挖墙脚不成,还反倒被撞破,反应极快,尬笑着说:“哎呀表妹呀,方才表哥说的话就是图得一乐呵,你可别把这话当真啊!”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拍拍沈清微的胳膊,接着面上装作没事人一样,实则脚底抹油已经预备开溜了。
沈清微看陆含璋这耍宝似的举动有些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慕容璟站在一旁看着陆含璋那一副把他当空气的做派,倒是更生气了,眼见着就要跑去把陆含璋抓回来好好拷问,却被沈清微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