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奕扔出来的顾依依并没有就此放弃,因为太过无聊,她吃过午饭后,便又跑到白奕书房闹腾,美其名说是陪白奕午睡。
若说白奕从前觉得顾依依什么都好,现在也开始隐隐觉得这姑娘挺烦的,在他最需要安静,最需要想想未来的时候,一个劲儿在身边闹腾。让他即将离散的心,慢慢又合拢在一起。
那天在明月楼,白奕自认为已经明明白白地表达了欲望,却在抬头一瞬间看到了眼里没有一丝情欲的顾依依。当下只觉得在温暖的冬日下突然被泼了一盆冰水。
顾依依不爱他。
那是他当时最真实的想法。以前他还以为是明棕南的原因,她一直不能接受他。可如今明棕南已经不在了,她也似乎不记得过往的事,却依旧不爱他,这对他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也是如今才彻彻底底明白,她真的只拿他当家人。他可以是她的兄长,甚至可以是她的爹爹。她可以将一切给他,但这都不是爱情。
白奕其实想妥协,没有爱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只要她永远是他的,其它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明棕南的事不停地出现在他的头脑中。他至今记得那时候她说的话。
“小白,为了爱我什么都可以不顾,你放过我,放过棕南吧!”
明棕南不在了,但是他不能保证,在顾依依的生命中不会出现第二个明棕南。
“顾依依,你放手吧。”白奕看着准备给他喂药的顾依依,眼睛里面是隐藏不住的伤痛,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显地表达着自真实的软弱。
“你现在这样依赖我,只不过是你身边没有出现足够吸引你的人和事,一旦出现,你定然会将我抛到九霄云外。现在何苦这样作践自己,为难我呢!”
顾依依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想否认,却发现白奕的话其实无法辩驳。她真的觉得白奕所说的事情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一旦遇见有趣的人和事,她可能就不会缠他缠的这样厉害。
白奕看到沉思的顾依依,一切都明白了。她甚至连口头的保障都不肯给!
“你走吧!”他拿走她手中的药碗和汤匙。
顾依依眉头一皱,抢过药碗,自顾自地用汤匙舀了一勺药,送到他的嘴边。
“可是小白,不管身边有趣的人和事有多少,你始终在我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的,我心里有块角落属于你,谁也抢不走。”
白奕怔怔地看着她,没说话。
“世间有趣的事情和有趣的人实在太多,若是因为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放弃一切,未免太得不偿失了。我不会为你去放弃这个有趣的世界,去尝试新鲜事物。同样的,你若是想去体会生活的百般滋味,我也不会阻拦的。”
这大概是顾依依最真实的想法。最近这段日子,她沉浸在无聊之中,心里想的都是怎样让白奕恢复正常。说实话,一天两天还好,天天如此,她也累得慌。如果白奕不阻拦,还肯资助她一些银钱,她不介意出门调整一下心情。
当然,她不是不理会白奕。白奕她想要,好心情她也想要。
只是对白奕来说,这世间的新鲜事物都是灰色的,没有一个她生动活泼。
“尝试新鲜事物?哼,”白奕冷笑,“那天我在明月楼尝试新鲜事物,你为何要像泼妇一样斥责我。顾依依,承认你自私吧。你想彻底地拥有我,却不想自己属于我。”
后面那句话,白奕说得也不确定。他自认为了解顾依依,却也知道,这人心狠,很多东西说放弃就放弃。她可能在某一刻想拥有他,也极有可能在某一刻又弃他如敝履。
“你,你那才不叫尝试新鲜事物呢。”顾依依想起那天白奕的放肆,脸上微微红,“她不是正经姑娘,你同她那样,不成体统。”
“小白,你要尝试新鲜事物,一定得是尝试积极向上、光明磊落的新鲜事物。不能往下作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