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永怒吼一声,同时他的拳头使劲的砸在面前的几案上,几案被他砸得“嘭”一声弹起来,案上的茶水、点心四散飞溅,聂永却根本不管,他长身而起,背负双手,心情爽快到了极点。
罗氏争气了,新河龙舟的汉子们争气了,虽然这不一定有实际意义,但是此时此刻对聂永来说,他可以狠狠的出一口恶气了。
这个时候,他周围的众多同僚都处在呆若木鸡的状态,他们先前的得意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们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镇住了,根本回不过神来。
热烈的场面还在继续,龙舟转过了大湾之后,新河县已经排在了第一位,无数新河县的老百姓在岸边大喊,有情绪激动的甚至冲到了湖边上冲着龙舟咆哮。
龙舟上的鼓声愈发宏亮,汉子们的血性也被刺激到了巅峰,他们一个个都扯着脖子呐喊起来,龙舟赛成为了他们的独角戏,其他各县的操舟者的气势被他们完全压制,彻底的被打晕了。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这样的局面了,瘦西湖上的赛龙舟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大家关注的焦点在排位,至于最后的胜负,大人们不太关心。
另外,排位让龙舟之间的距离拉得过大,排在后面的龙舟很难有勇气去挑战前面的位置,一场比赛排名靠近的龙舟彼此交换位置这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像新河县这样,龙舟排在最后面,却能够一路往前冲,最后冲到第一位的情形,简直是从未有过。
这样的场面很激烈,很火爆,瘦西湖边已经成为了一片热闹的海洋,陆铮躲在人群中,眯眼看着湖面上一骑绝尘的龙舟,嘴角微微的翘起。
时空变了,世界的规则却依旧如是,陆铮的人生阅历和知识储备依旧能管用,这是陆铮行走在眼前这个世界最锋利的利器。
大赛终于到了终点,新河县遥遥领先,大赛已经结束了,可是瘦西湖畔的人流却久久不散,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
尤其是新河县的人,大家个个兴奋莫名,奔走相告,这种与生俱来的地域观念,让每一个新河县的老百姓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冰糖葫芦哦,来一串冰糖葫芦!给你钱!”
“小哥儿哎,钱就免了啊!刚才看小哥儿喊得最厉害,可带劲儿了。咱们新河县读书人不争气,爷们儿却不怂。回头小哥儿认真读书,争取让咱县也能出个厉害的读书人!”
陆铮站在路边,看到了小屁孩买冰糖葫芦的一幕,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感动。
他觉得自己今天头脑发热还真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至少给眼前的一老一少带来了片刻的欢乐和愉悦。
……
端午龙舟赛结束了,江心岛,梁泉义大人和其他的各位大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梁泉义凑到曾国宁身边,道:“少卿,你以为这首诗如何?”
曾国宁点点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好诗!今日以‘龙舟’为题的诗作,此诗为第一!”
梁泉义道:“我也以为是,但是蹊跷的是此诗究竟为谁所做?难不成在这龙舟之上还有高人么?”
曾国宁哑口无言,梁泉义抬手招呼聂永道:“聂大人,新河县龙舟赛勇夺第一,可喜可贺啊!”
聂永慢慢凑上前,冲着梁泉义行礼道:“谢谢梁大人!”他环顾四周,矜持的一笑,道:“同时我也多谢各位大人承让!”
他这话说得十分的嚣张,毫不掩饰自己对同僚的讥讽,聂永本来就不是易于之辈,到了扬州之后屡屡遭同僚排挤,他的忍耐早就逼近极限了。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的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
宋瑾等一帮县尊大人脸上均浮现出尴尬之色,梁泉义圆场道:“聂大人,你可知道这首诗是何人所作?莫非是出自聂大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