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筝还陷在熏熏的酒意里,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闻言愣了片刻,下意识地问:
“那我要怎么做呢?”
游昭唇角微扬,手掌覆上他的额头,把微乱的额发往后梳,动作相当温情,口中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这是三哥该思考的问题。”
赵闻筝又躺了一会,脸上热意稍退,不大清明的脑子终于迟钝地分析起了这句话。
他不知道游昭怎么会那么了解他的心理……也许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他确实不是很想和鲛人状态的游昭那个,太……了,他每次都很吃力,除此之外,他也有些害怕那种过于疯狂的感觉。
可是一柱香也太短了。
可能是他的技术还有待提高,从前,游昭还没好的时候,他都没法在一柱香之内让游昭达到顶峰;而自从化为鲛人后,后者能坚持的时间就更长了,反倒是他,每次都会比游昭先一步丢盔弃甲,这一天的表现更是……不堪回首。
一柱香的时间能做什么?
他抬眸看了游昭一眼,眼神是自己也没察觉的迟疑。
游昭的指尖摸到了他的耳畔,揉捏着他的耳垂,坏心眼地轻笑了一声,故意说:
“当然,倘若三哥没有把握,认输也是可以的。”
“我又没跟你打赌,哪里就扯上输赢了?”赵闻筝很清醒地指出,“我不上你的当。”
游昭也不失落,微笑道:“那三哥的选择是?”
赵闻筝定定地看着他。
游昭也看着他,脸上笑微微的。他这个样子毫无疑问是好看的,有种矜持温雅的美感;可这微笑同时也透着万事在握的从容,仿佛无论多大的困难,多突兀的转折,到了他这里,都能被游刃有余地化解。
赵闻筝喜欢看他笑,但这一刻,他看着那气定神闲的笑容,心里却不知为何,涌出了一股微妙的不服气。
定情以后的种种浮光掠影在他脑海中浮现,他无数次被这个人弄得面红耳赤,魂飞魄荡,什么羞耻狼狈的情状都被这人看了去,可对方,从始至终却都只是这样,含着笑,从容自若地看着。
他并不怀疑游昭对他的心意,他知道对方的性子,也不介意包容这点恶趣味。可或许是酒意总容易催生出一些不太光明的念头,此刻他确实起了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为什么游昭不能为他失控一次呢?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无法遏制地膨胀了起来。赵闻筝定了定神,慢慢道:
“你先把我解开。”
意料之中的回答。
游昭莞尔一笑:“敢不承命。”
黑色的丝带脱落下来,赵闻筝有些迟缓地跪坐起来。方才一通折腾,他的头发都乱了,发带也松了。他索性把发带捋下来,用手抓了两下,随便地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