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着阿蘅的这番话,樊西茂也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他的记性本来就算不上好,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关于从前的那些事情通常都是在梦境里回忆起来的。
这般说来,他倒是真的分不出真假了。
樊西茂呐呐“我在梦里知道的很多事情,最后在现实中都得到了印证,那些也都是梦吗?”
语气中还透露着小小的挣扎,然而只从他说出口的话,就可以知道他已经信了阿蘅。
阿蘅正准备乘胜追击,虽然不清楚樊西茂所看到的未来中,她为何会跟谢淮安在一起,但他看到的未来与她们现在所处的现在或许是一根藤上的两朵花,正如她与温如故一般。
所以还是尽量不要让他说出那些令人误解的话了。
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就见樊西茂苦着脸看向她“可是我在梦里听人说永安十七年春,有人与关外蛮夷勾结,在饭菜中下药,边关险些城破,最后纵使守住了要塞,城中之人也十不余一……”
“如果我看到的只是梦,那是不是说我现在的爹娘他们都能活下来,谢哥哥也会平安无事呢?”
勾结外敌这件事情,阿蘅在温如故的记忆中也是听说过的。
但她所知的那件事是应在了裴家所守的要塞,却不是樊西茂所说的樊家所守的边关。
樊西茂揉了下眼睛,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我就是看到苏哥哥后,才突然想起了那些事情。”
“也许那些都是梦吧。我在梦里看到谢哥哥和苏哥哥吵架,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吵得架,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苏哥哥说谢哥哥骨子里都留着脏血,对他恩重如山的樊家人险些因他断子绝孙之类的。”
阿蘅看着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的好。
温如故后来那些年的记忆都善乏可陈,全都是被困在那座小院子里,每天发生的事情都相差不离,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她只知道谢老爷和谢夫人同她爹娘差不多,也是在得知儿子去世的消息后就缠绵病榻,不多时就去世了。他们去世的时间和温三老爷他们恰好是前后脚,只隔着五六天的样子。
谢淮宁曾拖着病体到温家的灵堂前上香,温如故也曾跟着大伯母她们一起去了谢家的灵堂,只记得那时候樊家还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再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很清楚了。
更不知道樊家人的下场,是否当真如同樊西茂所说的那般。
她不说话。
樊西茂则是握紧了拳头。
语气坚定的说“虽然那些有可能真的只是梦,可我想着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往后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明明事先已经知道了却什么也没有做的话,那我一定会很后悔的……”
阿蘅是明白他的这种顾虑的。
在得到温如故记忆之初时,她也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她那时还有人能帮她一起做事,可樊西茂现在能找谁帮他呢?
边关征战可不是她们京都的这些小打小闹能比拟的。
阿蘅揉了揉樊西茂的头,轻声说“我知道你的担心,但边关的事情远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更何况我想你也不知道那个同外敌勾结的人是谁吧!倘若你大咧咧的送信给谢淮安他们,却被坏人给看了个正着,那岂不是就打草惊蛇了,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