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守备率兵冲入皇宫,围得水泄不通。甲胄行过长街时,百姓尚不得知出了何等大乱,在街头巷尾游玩的人都探头探脑,想看热闹,又不敢。
“这是怎么了?天子脚下,没听说出了什么大事啊?”
一个花胡子老翁突然想起,“这架势,似乎在前朝奸臣欲图谋朝篡位时才有,那还是...”
众人不等他说完,抢过话道:“当今官家虽年轻,却是少有的明皇仁君。谋朝篡位,谁有这本事?”
“那不是...”说话的人话音一断,听着的就都想起他要说的是谁了。
这段时间搅得满城风雨,一手遮天的人还能是谁?
当朝第一人夏枢相啊。
“今天早晨,我还瞧见京城守备的人从夏府出去。会不会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这--”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一个字都不敢蹦了。
实在这几天因为口头之失而惹牢狱之灾的人,可太多了。
于是,又做了鸟兽散。
与此同时,夏府中。
夏枢相拄着拐杖背光而立,老脸隐在夜色里,阴沉得可怕。
站在他身后的一干人等,大气也没敢出。
“京城守备,是谁给他的胆子擅自行动的?!”
“砰--”的一声拐杖砸地之声,烛火都随着扭曲一瞬。
现如今,朝堂、坊间都说他今夜便要谋朝篡位,可他分明还未有计划,去接宗亲小儿的马车还在百里之外,怎的就有人提前了...?
党羽一言不发。
屋中死一般寂静。
“不行!”夏枢相回过神,浑浊的双眼因为疲惫而失去了老当益壮的铄利,只余下老态龙钟的沉疴之色。
“以静制动在眼下不是上上之举,你们立即带人,去锁住城门,不能让任何人进城,尤其是官家的亲军。”
“可是...”终于有人出声,“官家不是中毒不醒么?”
官家为何去行宫,又为何迟迟不归,他们比任何人都一清二楚。
自然是利用他对生母的愧疚骗去的,再将慢毒下在祈福的檀香中,让他这辈子便如此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