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关顿时两面吃紧,形势已不乐观!裴仲殊怕石开兵弱不敌,又让萧子申去南关,协助石开把守南门,他则独对计策衍。
南关战事一起,一身甲胄的计策衍命大军停止攻击后,又打马上前道:“裴将军,你们若放弃宁海关,老夫让你们安然离去,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裴仲殊摇头道:“计丞相,你可听闻过儒门有不战而退之将?我之才能虽比不上计丞相,计丞相怕也比不上我大赵太祖皇帝!我兵力虽不足,但宁海关也非昌阳可比,计丞相能在太祖皇帝连番强攻下坚守两月余,我也要学一学当年的计将军,偏要守在这宁海关,让你们魏国无奈我何!”
计策衍与裴仲殊不再以同门相称,就表示已正视现在的位置,摒弃无关感情,只剩下血战一途!
计策衍虽早知难劝退裴仲殊等人,但得到裴仲殊又一次亲自答复后,只一声长叹,随之拉马一回阵中,就命魏军将床弩一转,只面向关墙两边的峭壁。
就在裴仲殊暗觉不妙时,计策衍一声令下,床弩连发,竟是向两侧峭壁发射了许多踏橛箭,牢牢镶嵌入石壁。踏橛箭一路往上十余丈,密密麻麻的排在峭壁上。
踏橛箭一稳,魏军弩兵持盾就沿着踏橛箭一路往上攀登上峭壁,只到了比关墙尚高之处,随后连弩射击墙上禁军,掩护魏军攻打。
裴仲殊粗气一喘,他不怕魏军以踏橛箭攀缘强上关墙,那样必然一次难上多少兵士,禁军自然能阻杀下去。
裴仲殊没想到计策衍竟另辟蹊径,让魏军到了峭壁之上,自两侧攻击禁军,与关前临车、车载云梯等上面掩护的魏军形成了呼应之势,让禁军一时难防三面箭雨。
裴仲殊急忙命盾军连搭而起,自侧翼防挡弩矢。计策衍哈哈一笑,只命了抛石机与床弩等连番射攻盾军,一面又让魏军自临车、云梯登城,使禁军一时也手忙脚乱起来。
裴仲殊火气一上来,就命了禁军运使抛石机,连向两侧峭壁砸去酒、油,欲烧魏军。计策衍似早料到此着,裴仲殊的火箭尚未离弓,魏军已在传令兵令旗一挥动下,全速撤退下来。
魏军一退,裴仲殊就把弓箭收了起来,随之大笑道:“计丞相,你有张良计,我有定墙梯!待你的魏军什么时候想登山攀壁,我就一把火烧过去!”
裴仲殊也不是说大话,就算酒会失效,那油就算干在壁上,只要裴仲殊命禁军使抛石机随便砸个酒坛过去,以裴仲殊的箭法,瞬间就能点燃满壁干油,可不是能一把火烧起来。
除非油干得太久,已很难点燃,或有暴雨冲刷淡去,否定就可管一段时日。现在秋冬气寒,又不会见暴雨,可不是能坚持一段时间。
没想到计策衍竟回道:“裴将军,你怕不知道,本相夜观天象,不日就有大雪,到时千山银白,层层叠叠,看你如何放火!”
裴仲殊已明白,计策衍既敢在三军面前当众说来,就表示他非常有把握,否则丢脸事小,若泄了魏军之气,那可就不妙!
念及此,裴仲殊又皱起眉头,虽然下雪壁滑,对魏军攻城不利,但这是相对的。
一来禁军没有魏军耐寒,战力定会打折扣;二来,计策衍攻城兵器齐备,一旦长久相持,很难保证不被计策衍破开关墙,一旦冬寒雪落堆积,就会大大的降低禁军修复关墙的能力,到时守关将越发艰难,怕是很难挡住计策衍。
何况,还有一个逼阳南森在关南挥兵策援,更有拓跋神机与慕容延昭的重兵。这袭击宁海关,果然是一步险棋,比裴仲殊当初所想的还要险得多,一个不慎,真可能全军覆没,还起不了战略作用。
裴仲殊只望着关外的计策衍一叹,当初确实是少算了他,没想到他竟会领兵前来,既让禁军面临两面重兵夹击,又让众人面对一杰出统帅。
帝九诏原本设想的夺下宁海关后,南战北防,只需全心应对南面魏军,北面无论何人领兵前来,皆不足虑。
在帝九诏看来,拓跋毓秀亲自领军攻打泰武关,又相距东面战线过远,自然不会东来。
而拓跋煦与慕容太后在昌阳、雁崖关一线,先不说雁崖关与大散关的重兵相持,就说那自开战以来从未现身的神隐逸,现在慕容延昭又领兵在南边,有了定阳府的袭杀,计策衍定要担心神隐逸出手对付拓跋煦,以助拓跋文绍再争帝位,他怎么可能丢下拓跋煦东来!
若排出了计策衍、慕容太后、拓跋毓秀等人,谁来也不足为虑。没想到拓跋文绍一封传书,计策衍竟舍了拓跋煦领军东来,这可大出帝九诏等人所料。
后来众人才知,原来神隐逸虽没现身,却已到了入赵的魏军中,且故意与看他不顺眼的慕容延昭隔日一会,让慕容家知道神隐逸对昌阳的拓跋煦没有威胁,慕容延昭将情况报与慕容太后后,有慕容太后、阳衮等高手在,计策衍自然放心领兵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