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晔闻言倒是没什么不悦,他没理会沈筝,依旧站在谢齐然身后,反倒是一旁沈筝面生的男子面色不虞,他把宽大的袖袍甩了甩,对谢齐然作揖问道:“王爷?”

    “姑娘都发话了,诸位还不挪挪脚?”谢齐然随意摆了摆手,盯着沈筝戏谑道。

    虽然像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是沈筝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比她的话分量还是重上不少。

    沈筝看着沉晔躬身把门合上,转身迅速出手,把银簪抵在谢齐然的脖颈处,怒目切齿道:“把钱还我。”

    谢齐然毫不在意沈筝的威胁,正大光明地装傻充楞起来:“什么钱?”

    这样的回应在沈筝的意料之内,以他的无赖程度,不可能会痛快地承认。

    于是沈筝便换了个法子,新账不愿承认,那旧账总逃不了:“我在宫中托人换过不少次银子,昨夜的事王爷忘了不打紧,以前的事总归还记得罢。”

    谢齐然仰头佯装思考了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些钱王爷抽走了不少,现下是不是也该还了。”沈筝的簪子握的更紧,紧盯着谢齐然的一举一动,沉声说道,“我倒是可以不算利息。”

    “阿筝,”谢齐然低下头,无奈道,“好汉不提当年勇。”

    沈筝:???

    去你大爷的好汉,还好意思称自己为当年勇,沈筝手上用力,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若是不把银票还给我,我当下就取了你的命。”

    谢齐然笑了笑,两指轻轻弹了弹沈筝的胳膊,瞬息之间已把簪子握到了自己手中。

    “阿筝,谁同你讲银簪尖锐到可以用来杀人的?”谢齐然举着簪子,举起来仔细端详了片刻,笑道,“下次要是真想吓唬别人,簪子要提前磨好。”

    谢齐然推她胳膊的那两下看似软绵绵的,实则出手很准,直对着穴位而去。沈筝只知道谢齐然的纸扇用的出神入化,却没想过原来没有扇子在手的他,反而更让人忌惮。

    “丽妃虽说确是姓沈,可她的妹妹却没你漂亮。”谢齐然见沈筝久不言语,把玩着手中的银簪说道,“但是伪装成丽妃的妹妹去骗钱倒是个好主意。”

    虽然昨日见到谢齐然时,沈筝就有一种要露馅的预感,可真当这话从谢齐然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沈筝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我骗没骗钱王爷心理清楚,”沈筝硬着头皮反驳道,“我教她们的那些法子是我用命换来的,千金难买。”

    谢齐然不置可否,把簪子还给沈筝,笑了笑就往外走去。

    沉晔此刻正候在屋外,除了他,院中还聚了一群穿着官服的官员,谢齐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沉晔,站着笔直的男人便从袖中掏出了一方明黄色的帕子。

    这个颜色在沉晔玄色外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显,沈筝看到后瞳孔收紧,呼吸瞬间紧促起来。旁人可能对这样的帕子不熟悉,可她却是清楚的很——这是皇上为密旨特制的帕子。

    越来越强的不安笼罩着沈筝,她不自觉地被这抹黄色吸引住,失了神般朝沉晔走去。

    谢齐然不动声色地拦住沈筝,并背过手去扶住了她有些摇晃的身子。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一众纷纷跪下接旨的官员,握着沈筝的手越发紧了。

    沈筝被下了迷药,在昏沉中一夜无梦,所以醒来还有力气找他索要银子,可对于谢齐然来说,昨夜却是一个不眠夜。

    谢齐然所带的侍卫均不是普通人,可就算如此,却实打实是地打了场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