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不会做豆腐,便只在旁帮丁页子打打下手。丁页子凭着本尊留下来的记忆很顺利的就掌握了制作豆腐的主要流程,熟悉一段时间以后,做出来的豆腐口感极好,跟本尊的手艺也算是不相上下了。
丁家世代做豆腐,在街坊邻居中也有一定的口碑,故而平常生意也算是不错。不仅能养活她们母女三人,甚至还能有一些余钱。
不过自打发生上次那件事情以后,生意便一落千丈,有些未出阁的姑娘走过她家门前甚至会绕着走,生怕也染上不好的声名,坏了自个儿闺誉。
娘儿俩正忙活着,丁柔也过了来,倚在门边上看她娘跟姐姐在忙活,却连半点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
丁页子刚开始还会喊她帮忙,不过丁母总是说这种粗活丁柔从来没有做过,死活不同意丁柔来帮忙。丁柔乐得清闲,打心眼里不愿意做这活计。
丁页子也认了命,既然接了这具身子,便也接了她的命。原本这家就是本尊在养活的,现在她来了,自也不能偷懒耍滑。
丁母原想叫丁柔去煮早饭,只是一抬眼见她今日穿着淡粉色的细布裙子,经不得脏,便放弃了那样的心思,嘴上只道:“柔儿,你今日怎穿的这样漂亮了?”
丁柔朝丁页子翻了个白眼,撅着嘴道:“咱家豆腐已经很难卖出去,要是我再不穿漂亮点,难道等着饿死吗?”
别看丁柔年纪不大,比丁页子还小上两岁,但人极精明,目前丁家的财政都把握在她的手里。平日里丁页子跟丁母负责做豆腐,丁页子跟丁母轮流卖豆腐,收钱的活计则是丁柔在做。
初始,丁页子对这样的安排极为不满意,她不是不愿意干活,但是现在的情况让她感觉好似丁柔才是这家的主子,而她跟丁母则是长工丫鬟一般,委实让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不过她初来乍到,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实在没有借口和由头让丁柔把银子给交出来。好在丁柔也不是那种乱花钱的主,甚至各种变着法儿的省钱,极会过日子。当然,那种省钱也只是在丁母跟丁页子的身上省,她可从来不舍得让自个儿受苦。
这不,丁母跟丁页子穿的都是陈旧的粗布衣裳,而丁柔则穿着上好的细布衣裳。丁页子曾经翻过自个儿的衣橱,里面一件好衣裳都没有,不少衣服还都打了补丁。丁母的衣裳跟她差不多,都是多少年前的了,丁柔则不一样,每季必做新衣裳。
当然,丁父丁母对两个女儿区别对待也是有道理的。
丁页子长相平凡,丢在人堆里压根都找不到,脑子还有点儿傻乎乎的,从来是算不清楚账目。丁柔则长相清丽,鹅蛋脸,杏眼桃腮,微笑时颊边还有两个酒窝若隐若现,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她漂亮的,而且她脑子聪明又机灵,算账也是一把好手。
如此,丁柔这个美人自然成了丁父丁母的心头肉,而丁页子就沦为家中丫鬟那样的角色了。等得丁父过世以后,丁柔便顺势接过了丁家的财政大权,自那以后,买衣裳做首饰更是毫不手软。原本家中还有一些积蓄,只是两年下来,已经被丁柔挥霍一空。
丁母是个性子软善的,舍不得骂丁柔一句,加之家中每日营收不错,便也不去计较,只当丁柔买的那些东西都是为自己攒的嫁妆,将来全给她做了陪嫁便是。反正家中只这两个女儿,不给她们用,留着又干什么呢?
丁页子没有接她的话茬,知道她现在因为家中营收减少而在生她的气。
丁母闻言没有斥责丁柔,而是轻咳一声,叹了口气,觑了丁页子一眼,闷头做事儿。
丁柔瞅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又回了堂屋。
又小半个时辰后,豆腐跟豆干什么的都已做好,全都搁置在木盆子里,放在了一处。
丁页子又花了时间打扫了作坊,丁母则去灶房烧了早饭。
丁家的房子也是一个小四合院,最南边靠街的屋子改做了铺子,东边两间屋子一间是灶房一间则是杂物间,西边两间屋子被拆了中间的横隔,做了做豆腐的作坊。北面则有三间屋子,中间一间屋子做了厅,东屋是丁父丁母用的,西屋便是丁页子丁柔姐妹俩用的。
吃完早饭以后,丁页子跟丁母将铺子外面的凉棚给搭好,摆好架台,抬了做好的豆腐跟豆干放在上面,由得顾客选择。而丁柔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等着收钱。
有顾客来的时候,丁页子便挥刀切下一块块豆腐,丁柔便伸手接过卖豆腐的钱。
往常丁家的豆腐生意都做的极好,每天卖出去的豆腐能有四五盆,只是受了丁页子的声名所累,现在能卖掉两盆豆腐都不错了。来买豆腐的都是年纪大些的人,小娘子和姑娘家是断断不会来他家买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