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阙手中攥着一块小小的玉石,月牙状的,像女子的耳饰。
大拇指一直在缓缓摩挲,像是仔细倾听意见,“嗯,陆相所言有理,那以陆相所言,前朝皇族,该如何安置?”
陆书淡笑:“微臣觉得,送到圣庙如何,既能全了他们的面子,也能安抚前朝民心,此后更容易使民众归心。”
晁阙闻言抚掌大笑,“不愧是陆相,这个办法甚好,孤准了。”
圣庙是皇族圣地,专为皇族祈福之地,将元窈送过去,的确符合,或许这些人,也在试探他对这些旧臣,有多大的耐心。
元窈听说这件事,虽觉得有些不妥,可终究是皇命,她就算违抗,也只能等见了礼晁阙再说。
倒是赵清听说后,高兴极了,拉着元窈的袖子,不住的问:“母后,圣庙是不是很大,比这里好多了?”
“母后,你走以后,我总以为见不到你了,嬷嬷还说你去了圣庙,我总想着去见你……”
元窈脸颊有些滚烫。
不由心软了片刻,自她走后,赵清就一直呆在这小小的罪几楼内,承受着不该他承受的惩罚。
“嗯,圣庙应该挺大的,你到时候就可以有大些的院子跑了,也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见赵清期盼不已,元窈看着这小小的罪几楼,有些难过,不过是个孩子,实在不该困在这的。
晁阙并未再来,元窈也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可不管她怎么闹,也无人来这罪几楼,连则端都不见了。
八月十五,中秋之日。
晁阙早朝后,连奏折都未批阅,去了清正殿。
老皇帝正在用饭,如今的他只能吃些流食,还得有人喂。
晁阙接过玉盅,银匙不断搅动,可就是不给老皇帝喂上一口。
“父皇,当年,母亲就是中秋之夜去世的,您还记得么?”
晁阙自嘲一笑,将玉盅放在了一边,看着老皇帝枯瘦干瘪的模样,眼里露出冷光:“您当然记得,我那时候还看到您怒气冲冲的往母后宫中去,父皇,母后死了,您很开心吧?”
老皇帝面如死灰的盯着帐顶,浑浊的眼里,满是灰败。
“后来,我就被送到了大庸,真是可笑,您是在等着我死么?”
晁阙紧紧的捏着那枚耳饰,面上依旧含笑:“可惜了,这太子之位,是皇爷爷给我留的。”
老皇帝忽然就怒目瞪着着晁阙,方才死灰般的眼里露出了万般的怒意,喉间不断的上下滚动,像是有什么话就要冲口而出。
“您是嫉妒我么?”晁阙见他这模样,有些畅快,“因为那两句批语,所以您就连带着连我母亲都不待见?有个真龙儿子,天下归一您都不乐意?”
老皇帝闻言越发生气,瞪着一双眼,眼角的褶皱都撑开了些许,面色也带了丝红润,显见是气的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