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环正在收拾四小姐的闺房,刘妈妈和其他房里的几个婆子胡乱的闲聊几句,灶台上还炖着二公子瑾晗要的几十只牛蛙,几个婢女吓得跑的老远,“天杀的,哪个听说还有人吃牛蛙。”婢女们吓得够呛,刘妈妈自己也不敢收拾叫几个小厮帮忙拨了皮,再剔了肉炖在炉火上。
秋日的午后暖洋洋的,再被炉子下面的火熏着,刘妈妈不知不觉有点打盹,定了定神她又在灶台下面添了几根柴火。
“怎么样,做好了没?”瑾晗迫不及待的走进来说,手里还拿着一捆子大葱和一只生姜。
刘妈妈一机灵忙起身说:“二哥儿怎么跑到伙房来了。“边说边走过来赶他。
瑾晗无奈的放下大葱和生姜说道:“牛蛙肉炖好晾凉用石杵杵碎,再放入生姜料酒,多撒些盐上去,塞到肠衣里,挂到日头上去晒。”
刘妈妈一边赶他一边好笑说:“二哥儿好好一个学子不做,偏要做厨子。”
伙房的门口堆了几口咸菜缸子,几个其他房里的婢女正在洗菜叶和野果子,挑拣出还能用的菜叶做冬日里的咸菜,野果子也切成小块,一部分做成蜜饯,一部分做成盐渍果子。总之舅舅的这点收上来的瓜果蔬菜全部利用上了。
傍晚,夕阳西下,一轮红红的太阳挂在天空,大伙背靠着背瞧着这最后一抹阳光。缓缓的舒了口气,这忙碌的一天终于有点收获,门外七八口咸菜缸已经满了,还有两坛子蜜饯,三坛子盐渍瓜果。再加上十几斤的牛蛙香肠,想到这众人突然有点作呕,二哥儿小小年纪怎么想到用这牛蛙食材,猪肉,兔肉,狗肉,羊肉,鹿肉,也就罢了。
刘妈妈的牛蛙腊肠已经挂起来晾晒了,夏擅长听说了也跑到伙房里左右看了看,连连惊叹道:“妙哉,妙哉。我怎么就没想到把这些东西做成咸菜干,腊肉香肠和蜜饯呢。“
瑾晗望着夕阳垂落,放下手中的书,点亮身边的蜡烛,夏擅长走进来满脸笑容的说:“瑾晗,没想到,没想到,你这方法好极了,若是我有了这些东西也好向朝廷交差了。”
瑾晗摇摇头对舅舅说:“舅舅,这些还不够。”说着拿出一张记录单子,递给了夏擅长,又问:”若是当街卖了,这些个东西要收多少税才行。“
夏擅长凑到烛火旁边瞧纸上的字,看见上面整整齐齐记录着当日的账目:豇豆酱菜一坛,腊肉香肠十五斤,杏花蜜饯一坛。。。。。。。。
“粗略算算也要一两银子”夏擅长估摸了下才回答说,“怎么你要卖?”
“每年的税费都是缴纳银钱,怎么舅舅想要今年破例?”瑾晗反问道。
夏擅长摇摇头说:“形势所迫,西昌府既然交不起银钱,不如就缴纳些杂货,交给边关的将士也是一样的。只是。。。”他突然停住了不再往下说,
“舅舅是不是担心,朝廷根本不要这些,又要加收百姓的赋税?”瑾晗补充道
夏擅长点点头说:“我被训斥几下无妨,就怕苦了百姓们。自从西昌王也让百姓纳税,我这个地界今年一百两银子的赋税实在拿不出,你外祖父的俸禄一年也就四十五两银钱,我也不过二十两。“
“这么说你要娶我大姐姐?“春风楼里瑾晗从白瓷茶壶里倒了一盏虎丘茶给孟理,“这是东昌出产的虎丘茶清香可口,花香浓郁,孟理哥哥尝尝。”
刚刚兴起的散茶饮法,还没有遍及汉国的大部分州府,然而在西昌,茶壶里泡满热腾腾的开水,再放上些散茶,味道微微苦涩却又清新的喝法已经很普及了。
孟理还是习惯喝团茶,也习惯了点茶法,这奇特的饮法是第一次见,倒是生疏的很,接过茶杯细细品尝,入口味道微微苦涩,再细细回味时,微微甘苦的茶里却透漏着一丝莫名的花香,确实有些意思。见瑾晗问自己,孟理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要回金州的。“
“既然如此,孟理哥哥准备何时动身?”瑾晗见状又问道,
孟理忙吞了口茶:“越快越好,你可愿意帮我?”孟理望了望远处夏家侍候的小厮说,
瑾晗笑笑说:“孟理哥哥觉得我是帮你还是帮我大姐姐好些?”
孟理有些无所适从地喝光了杯子里的茶,瑾晗于是又说道:“此事关系我大姐姐,我还是不要参与了。”
孟理有些无奈的说:“科考为官,乃是天下仕子的理想,小生暂时没有娶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