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冉摇了摇头。他不敢多说话,不敢回头看天女葵的眼睛,怕是看一看那眼里的悲伤,他自己就会碎掉。
“我二十六岁了,算是个很老的女人了。”天女葵幽幽地说,“我十三岁就出道了,那时候我的琴弹得还不好,是卖身的。”
易小冉心里一震,随之隐隐地痛。他虽然没成年,大概也猜得到,只是以前总不肯信。不信那个又漂亮又骄傲,蛮横其实如少女的天女葵,其实也跟这里其他女人一样。
“卖艺不卖身?小冉你真傻,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要还是处子之身,我怎么敢隔着一层水汽就在你们面前沐浴?”天女葵叹了口气,“我们这种人,琴再好,歌再好,都不过是一些引男人着火的伎俩,最终还不是用身体伺候人……只是老鸨为了作态,一般不是极贵的贵客,也沾不起我的身子……”
“别说了!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小铁就是该保护你的,我们没做到,你不骂我们我们就该庆幸了。”易小冉说。
“可你们都走来走去的,没有人陪我说话,我觉得很孤独,”天女葵抱着双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低声说,“你是保护我的,现在陪我说说话行么?”
易小冉觉得心里更痛了,但是他不能拒绝,他转过身来。
“其实刚才李原琪扑在我身上,我忽然想起我的第一恩客来,”天女葵咬着嘴唇,说得很慢,像是一边说一边在想,“我的第一个晚上卖了十个金铢,不算是很多的……那时候我大概比小霜儿和小菊儿还小一点吧,虽然知道总有那么一天,可那天真来的时候还真是害怕。比我大的女人都安慰我,说只有一点点痛,忍忍,以后就好了,都会很开心……妈妈说伺候好了给我钱买一只镯子……我心里就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每个妓女都有这么一天嘛,我还能得一枚镯子,也许我的第一个客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公子也说不定……我就这么胡思乱想……”她无声的笑笑,“可那天晚上我还是哭得很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觉得那晚上过去,我的一生就都不一样了,有些事再也不能做了,不能回头……我也想过要像外面的女孩那样穿着嫁衣出嫁啊……不过我的恩客却很高兴,他要了我之后,坐在我身边,摸着我的背,不断的安慰我。后来我才知道,他觉得我那么哭,就真的还是第一夜,所以特别开心。”
“其实李原琪也是傻子,”她笑笑,“他想得的东西,很多人已经得了去,他如果多有些耐心,多去跟妈妈说说,也能得着,何苦差点把命都送了。我看他那么急,像头熊扑在蜂蜜上似的,就觉得他其实特别蠢……特别蠢……”
她扁了扁嘴,忽然像是要哭出来,终究还是抹了抹脸儿,又笑了。
“我想……杀了他!”易小冉的脸色狰狞。
“小冉,你能杀了他,可是你改不了的是,葵姐是个卖身的女人。”天女葵看着他,摇摇头。
“阿杜!”斯内皮尔叫道,“控制板。你能解除防卫装置。”
斯内皮尔向控制板作了个手势,催促小机器人赶快,并指了指控制板上的一个计算机插孔。
阿杜迅速赶到控制板前,一路上嘟嘟地叫个不停。
兰度一边弯着身子躲开激光闪电,一边忙乱地把他的互讯器连接到控制板中的内部通讯联络系统上。
“我是卡内森,”他通过这个系统广播道,“帝国正在夺取对这座城市的控制。我建议你们在列多的帝国部队到来之前赶紧离开。”
关掉互通讯器,兰度感到自己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去警告他的人民;现在他的任务就是保证他的朋友们安全地离开这颗行星。
同时,阿杜正移开一个连接器的盖子把一只计算机手臂伸进插座中。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嘟嘟声,但突然又便变成了疯狂的尖叫声。他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他的线路亮成一片亮光,而机身的每个通气口都开始喷出烟雾。兰度迅速把阿杜从插孔处拉开。在这个机器人开始冷却下来后,他对着斯内皮尔发出几声衰弱的嘟嘟声。
“哦,下一次你多注意一下。”斯内皮尔为自己辩护道,“我不能辨别能量插孔和计算机进料器。我只是一名翻译——”
“其他人还有什么主意吗?”莱亚边问边向进攻的暴风战士们射击着。
“走,”兰度在战斗的爆炸声之上叫道,“找们试试另一条路。”
在反应器柱身处呼啸着利过的风完全吸收了光剑碰打的声音。
卢克敏捷地跑到横梁,在一块大设备板下躲开追赶着的敌人。但维达很快就赶到了,连续地猛砍那块设备板。设备板松脱后开始下落,但一下被风托住吹开。
维达需要的就是一瞬间的注意力分散。当设备板飘开时,卢克下意识的看了它一眼。而就在这一瞬间,黑暗君主的激光刀刃猛地挥了过来。卢克的光剑一下便飞了出去,连同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