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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节污水

    “你这么说关京山和谭立峰还没有拿定主意?难道说凌正跃在省委常委会上旗帜鲜明的支持安都打造国际化大都市这张名片还有问题?不可能吧?”宋如菲讶然的睁大眼睛,盯着严立民,大为不解。

    傻瓜都知道现在上边看一个领导政绩看什么,gdp增速,财政收入增速,人均纯收入,城市建设,这几项无疑是最能体现领导的才能和政绩的,而凌正跃在省委常委会上提出的构想,无疑能大大的促进安都城市建设大踏步迈进,而土地收益也会让安都财政收入有一个飞跃式的增长,即便是gdp增速一样会受益匪浅,这样的好事难道关京山和谭立峰看不到?

    “如菲,你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不错,旧城改造的确蕴藏着很多机会,对gdp增速,对财政收入增速,都有很大的好处,城市建设更能体现一个地方旧貌换新颜带来的变迁,但是对于城市居民人均收入有多大帮助,不太好判断。”严立民微笑着摇头,“如果说是在前两年,凌正跃的观点肯定会大受欢迎,也会赢得热烈追捧,而现在,问题就么有那么简单了。”

    “这有什么差别?”宋如菲的确没有明白过来。

    “如菲,要学会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政治风向也一样,从去年十六届六中全会上传出来的生意其实就有些变化了,没事儿多看看《求是》,要不就看看《半月谈》,或者就在《人民日报》这些上去好好体味体味吧,经济发展固然很重要,但是社会民生事业发展,构建和谐社会提的调门越来越高了,当然一段时间内经济发展依然是中心主题,但是要想引领潮流,单靠经济发展已经不够了,你的要有更深远的思路。”严立民淡淡的道:“赵国栋是个中高手,总能抢先一步捕捉到或者说总能最快时间内作出反应,哪怕一时半刻见不到,但是后续绽放出来的光芒就会让高层更欣赏他的远见卓识,他能从宁陵市委书记步入省委常委序列,不就是靠着应东流和高层对他在宁陵发展上把握住了潮流么?”

    “那你的意思是安都现在无法效仿宁陵?”宋如菲忍不住问道,安都市委市府现在正在全力规划今后几年安都经济发展构想,也紧紧把握省委意图,但是严立民这样一说,似乎就有些问题。

    “效仿?你怎么效仿?安都和宁陵情况截然不同,你去邯郸学步,那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我记得赵国栋就曾经说过,安都的独特位置任何地方无法取代,要规划属于安都自己的发展道路,不仅仅是经济方面这么简单,还包括社会事业这些方面全方位体系的建设,也不知道不知道关京山和谭立峰听懂没有。”严立民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虽然我从私人感情上来说并不喜欢赵国栋,但我得承认赵国栋在很多方面确有其过人之处。”

    电话沉寂了几分钟之后重新震动起来,严立民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是刁一鹏的电话,看来对方是真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

    刁一鹏是真的急火攻心了。

    丁尧东关机,刘兆国关机,于哲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如果这严立民还不接电话,他刁一鹏也许就真的只有给最后一位打电话了。

    还好,严立民这边终于打通了,当听到严立民那边一声低沉的“喂”时,刁一鹏感觉那一声“喂”是自己一生中听过的最为美妙的天籁之音。

    “严书记,是我啊,刁一鹏。”刁一鹏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避免被对方听出自己的失态。

    莲湖分局将十多名保安全数带走,根据从莲湖分局那边关系传来的消息,恐怕这一次这几名主要参予阻碍执行公务的保安都会被刑事拘留,其他人也都会被治安拘留,这是小事儿,但是刁一鹏担心的是后续产生的发酵效应。

    在安都这块地皮上厮混了这么多年,刁一鹏也知道自己人缘关系不算好,既有和自己亲密无间的,自然也就有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其中还免不了有不少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他们会不会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趁机发难,如果再被有心人抓住穷追猛打,这之后会不会演变成不可收拾之局?

    刁一鹏是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心焦,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弥补这一次惹出来的乱子,再联想到金鼎会所这两年来的声名,刁一鹏深刻感受到了危机的逼近。

    严立民不动声色的听着刁一鹏把情况介绍完毕,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接这个电话了,但是转念一想,即便是今天晚上不接这个电话,明天也一样要面对,刁一鹏这种人病笃乱投医,任何门道他都要钻进来,你躲是躲不过去的。

    又是赵国栋,这个刁一鹏可真是会招事儿惹事儿,怎么又会招惹上赵国栋?

    敢把赵国栋堵在停车场不让走,严立民也真有些佩服刁一鹏手下那一帮人,真是变成了睁眼瞎,有眼不识泰山,安都市里还有人敢不让赵国栋走路的。

    “老刁,你是说人被莲湖分局带走了?那你可以给丁尧东打电话啊。”严立民对于安都市公安这一摊子情况也十分熟悉。

    “严书记,我打了,你也知道丁局长和刘书记他们到新加坡去了,手机都是关机,联系不上啊,要不我怎么会敢麻烦您啊。”刁一鹏在电话里也是叫苦不迭,一股劲儿自怨自艾,“我下边那些人怎么可能认识省长?也怪我平时放纵惯了,才会酿成这回祸端,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赵省长怎么就会把车停到我们金鼎这边,而且又是一个人独自到江边上去溜达,你说说,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老刁,会不会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赵省长啊?”严立民沉吟着问道。

    “没有的事儿啊,我连赵省长都不认识,以前也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您也知道,赵省长好像一直在宁陵那边,我也从来没有到宁陵那边去发展过,哪里会牵扯上瓜葛?”刁一鹏连忙辩解,“就我这样儿,也难得入赵省长的法眼啊,纯粹就一误会,真的,严书记,这一次您可要帮我一把,听说您和赵书记原来在宁陵也一起工作过?”

    “嘿嘿,老刁,我和赵省长是曾经在一起工作过,但是现在人家是省长了,身份不一样了,很多事情就未必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了,而且我总觉得你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单单只是你堵了一下赵省长的车,我想赵省长也不至于要把你怎么样,当省长的这点儿胸襟还是有的,就怕你有别的问题,还有,会不会另外有人也借着这个时候要来掺和一把,这就不好说了。”严立民含含糊糊的道。

    “是啊,是啊,严书记,我和赵省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也觉得不至于因为这事儿就要故意为难我吧?我也在寻摸着找个合适时机去道歉赔罪,可是现在一时半刻间,赵省长怕在气头上,我找人去说和也不合适啊。”刁一鹏就想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般,连连哀求:“严书记,这事儿您无论如何要帮我一把,我刁一鹏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只要我能过了这坎儿,您放心,严书记,我觉得不会忘了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