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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邂逅

    赵国栋懒洋洋的坐在桑塔纳后座上等待着,桑塔纳的引擎窸窸窣窣的轻微的运转着,看上去这破车虽然外表破旧了一些,但是内瓤子还不错。

    罗冰还没有下来。

    女人就是麻烦,开个会也要化妆半天,也不知道先前干什么去了,不过女人也有优势,即便是一个县长在下边等着,她也可以安步当车的不慌不忙。

    全市的加快有线电视网络建设会按理说不应该由自己这个县长去开,但是市政府办公室下来的会议通知却是直接通知政府一把手和各县广电局局长参加,大概是要证明对这项工作的重视程度。

    赵国栋有些惊讶的看着从广电局办公楼里匆匆跑出来的女人,怎么不是罗冰而是她?

    赵国栋心情好了一点,和程若琳去开会与和罗冰去开会完全是两个概念,至少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谈伴。

    罗冰也是个女人比这个程若琳也大不了几岁,要说模样也不差,但是骨子里那股子冷肃气息一接触就有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即便是面对她原来的老领导简虹时也是从无笑颜,据说到了广电局之后更是让整个广电局的气氛都要严肃许多。

    司机小孙瞥了一眼从大门洞里出来的程若琳,赶紧下车,绕道右边替对方把车门打开。平常人孙田亮可没有这份做派,不过他为赵国栋开车也有一年了,也隐约听说过县府机关里的一些私下传递着的消息,至少这位花林县第一美人、广电局的副局长的传言就不少,其中一则就是说自己老板和这位程局长的关系不一般。

    程若琳走进汽车时犹豫了一下,她不想坐后座,但是小孙已经把车门打开,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赵县长,罗局长今天感冒发烧,吃了药在家休息,陆局长去省城了,只有我同您去开会了。”

    “走吧,谁去都是领会精神再回来开展工作。”赵国栋点点头,言简意赅。

    事实上他和程若琳之间并没有现在表露出来的这样生疏,但是也绝非外界想象的那样不堪,赵国栋并不介意外界怎样猜测,他和程若琳的相识还是因为那位已经调到了省电视台的女记者魏菡。

    跳票事件余波散尽之后,赵国栋才回过头来关注当时引发无尽的争议的县电视台报道事件,不过很遗憾的是娇俏中不乏精明的女记者拉上了这位清丽可人的女主持一起接受了赵国栋的邀请,说不上什么复杂的纠葛,只是对女记者无意间被牵扯进来表示一番歉意。

    虽然魏菡很快就调到了安都,但是赵国栋对程若琳的印象也相当好,清丽文静,长发如缎,让赵国栋总觉得如果广告商们如果不找她去作洗发水广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而尤为让人心动的是她的眉目间总有一抹淡淡的忧郁,话不多,却总能在你一展口才时表现出合适的倾听欲,让你感觉到和她在一块儿总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滋味。

    赵国栋瞥了对方一眼,米色的羊绒大衣里一件乳白色的高领套头衫,一头长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披肩,而是改成了挽起的一个吊髻,细密的黑色发网将吊髻系住,宛若一抹黑色云雾缠绕在脑后,从侧面看过去白嫩细腻的面庞更像是一具来自地中海地区的大理石雕像。

    程若琳感受到了来自旁边的目光,她显得很平静。

    虽然两人已经两次工作之外的接触,但一次是陪魏菡充当了一次配角,而另一次却完全是巧遇。

    人生境遇就有那么奇妙,欧若咖啡廊在宁陵不算是最高档的场所,但是程若琳却最喜欢那里的格调,总让人有一种来自西欧四五十年代的优雅和沉淀,沉郁的色调,明暗变化的光线,结实古朴的木质地板,加上厚重的丝绒幕帘,老板是从在意大利生活了多年的一对夫妇,因为年龄心境原因才回到故乡享受这种闲适的生活,开了这家欧若咖啡廊聊作慰藉。

    而程若琳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那里巧遇对方一人,一切也由此引发。

    程若琳从来就不是一个热衷权势和金钱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舍弃可以在城市里的生活而和恋人一起来到花林,没想到命运总是那样残酷无情,短短三年病魔就让恋人走到了生命尽头,自此之后程若琳发现自己似乎对一切都有点天高云淡的落寞感,即便是赵国栋欧若咖啡廊的巧遇也只是让她对这个充满争议的男人有点好奇而已。

    会议显得平淡无奇,韩濬风充满激情的鼓励并没有引起来参会各县县长多大兴趣,而市广电局和电视台两位主要领导的讲话更是令人乏味,如果不是考虑到下午市里边还要进行实地参观西河区几个乡镇的有线电视发展情况,赵国栋甚至连午饭都不想吃就要回花林。

    午饭后各人就像一拨受惊的蝗虫一般四散开来,局里参观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早就在饭桌上约好牌局的县长局长们纷纷三五成群散去,刘如怀倒是邀请赵国栋入局,只是赵国栋也没有多大兴趣,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女同伴,赵国栋能够感觉得到程若琳的温润目光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当赵国栋踏入欧若咖啡那显得有些幽暗的卡座中时,赵国栋忍不住停住脚步让自己藏身自黑暗中静静的观察着这个号称花林第一美人的知性女人。

    米色的羊绒大衣悬挂在旁边的衣帽钩上,合体的高领羊绒套头衫把女性完美的曲线展现出来,下身的羊绒紧身裤和长筒马靴隐藏在咖啡几台下,下颌衬在合叉的双手上,造型古朴精巧的台灯发出柔和黯淡的光芒,迷离忧郁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完全沉浸在独自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