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从霜这段时间,和陆后临一起被困在这座四合院内。
白天的时候陆后临会坐在院里的石桌椅前写书信,身后的桂花树桂花已开,花香四溢,细碎的阳光透过树枝照射下来,打在他的肩头上,柔软的像一幅画。
邬从霜想起来,她从前第一次与陆后临相遇时,也是这样好的时节,这样好的天气
如果不是被困在这样的小院里,她会以为一切都没有变,一切还是从前。但她很清楚,从前已不再,现在亦不是从前……三皇子攻城失败被擒,所有三皇子一党被擒被抓,整个朝局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被肃清。
有一部分像陆后临一样的官员外逃和躲藏,这段时间也不断被搜索查找,据说昨日就找出了一个曾在殿上请奏让新帝退位让贤的,现在已被关了起来。
陆后临最近在联系一些城中仅存的势力,应该是想救出三皇子。
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邬从霜并不知道,但似乎情势就是这样忽然一面倒了,三皇子落败,所有官员问责,云赫王势力接管了王城,护卫在了新帝这一边。
云赫王同样也与三皇子是叔侄关系,为何他就这样坚定的选择了太子,而不是三皇子呢?
陆后临不言不语,清俊无的脸没有半点表情,就坐在桂花树下,细长的手指握着笔不断书写梳理书信,将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安排妥当。
邬从霜几次想离开这座四合院,都被陆后临拦了下来,前几次他脸上是带着生气情绪的,后几次更多的是悲伤。他对她说:“如果你离开这里,我会不顾一切与林元晏同归于尽。”
她发现他变得比之前更加偏执,就像一只失去了狼群的狼。
就这样又过了数日,街道外传来一个消息,说三皇子因谋逆之罪被剥夺了皇族身份,贬为庶人,七日后会被驱逐出京都城,流放乡吉崖。
陆后临听到后手中的笔停了下来,舒了一口气。
这几日他一直在周旋,三皇子的各方势力确实都被打压了,但宗亲中以及一些两不站边的官员里还是有一些可以联系的,他通过他们旁敲侧击为三皇子求情,新帝终是留了他的性命。
现在三皇子已被定罪,他要做的是在流放途中将人救下来,在这之前,他准备离开京都城。
邬从霜敬佩陆后临的决心,就算三皇子落败,他也并没有放弃,有一股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他甚至愿意为三皇子东山再起。从他与亲兵的谈话中,她知道他准备在营救下三皇子后,带他前往北岱草原,那里是三皇子母亲的生活的地方,也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岱族的领地。
“殿下的母亲虽是岱族的公主,但岱族现在在阿葛比布的手里掌控,阿葛比布未必会接纳殿下。”亲兵对陆后临说。
阿葛比布是岱族现在的首领,十二年前阿葛比布还只是岱族的一个战士,因为前首领老去,又没有继承者,他就被推举为了新的首领。
陆后临眼眸微微一敛:“他会接受的,殿下是他的儿子。”
亲兵听到这里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什么?”
他不在当日的皇宫大殿上,所以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天,他与三皇子率兵攻入了大殿,他们以先帝诏书逼迫太子退位,但在这之后云赫王领兵赶来,里里外外将皇宫包围,与三皇子的兵对峙。
云赫王取出了一封密信,正是这封密信让三皇子彻底失了争夺王位的权利。
信是先帝所写,信中提到三皇子生母岱族公主被献入宫时发现已暗结珠胎,先帝命云赫王前往北岱草原暗中调查,并别将此事张扬。因为那个时候岱族已与天晋停息的战争,岱族送上公主求和,好不容易停止的战争先帝不希望再生事端。
因为这封信,证明了三皇子并非天晋帝血脉,自然没有资格争夺王位,所以就算三皇子攻入了大殿,就算三皇子掌控了局势,他也没有资格坐上天晋国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