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京城长街人满为患,关注着曾经风光无限的海家在衙役的押送下,流放出京,囚车里的海妧苒散着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在如何看清,到了这众目睽睽之下,到底灼烧着她最在意的里面。
本该纳进东宫的小姐如今却成了阶下囚,众人唏嘘不已高谈阔论。
囚车自东城门出,与陆珩相送王太傅荣归的车马不期而遇。
押送的长官上前行礼,囚车停驻,海妧苒对上了陆珩的目光,他沉静地凝视了她一眼,冷漠地瞥开,海妧苒死死抓着车门。
王芮寜乖巧地站在王太傅身边,看着她的眼神一如往常,没有轻蔑和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和惋惜,好像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海家大小姐。
江婠绵曾经说过,王芮寜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海妧苒和王芮寜也算丹京城数一数二的名媛,王芮寜依旧端庄高贵,而她却忍受着众人眼神的践踏,是陆珩故意为之吗?
东城门外,囚车向北而行,王太傅的车马带着家眷仆人财产,还有陆珩亲派的十名大内侍卫,由此向南,不由感叹命运无常。
魏浔立于城门,看着向北的囚车,不知是何种心情,若是他和海妧苒都能守住初心,今日又会是何种景象?
王太傅坐在马车里看着自己的孙女偶尔显露的一丝惆怅,惋惜感叹:“芮寜,以我们王家和陆家的关系,陆珩对我的尊重,若是你同意让我开口,他未必会不愿,错过了他,日后,你怕是再也遇不上这样的男人了。”
王芮寜驱散心底的沉闷,嫣然而笑:“爷爷,他再好,也不属于我,况且爷爷一生尊崇,孙女怎么舍得让爷爷为了我的事,而向别人低头呢。”
她见过陆珩看江婠绵的眼神,也见过陆珩对江婠绵的态度,所以她又何苦自讨没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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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姌神秘兮兮地跑到了暮之霞光,江婠绵正看着安姌和应姌在下棋,净姌一来,就打乱了棋局。
“你这样慌慌张张的,祖父瞧见,又该说你不稳重了。”安姌叮嘱道。
净姌不以为然:“祖父都不大出院子,又怎么会看见呢?”
应姌低头一笑:“她总是这样有理。”
“你是不是瞧见什么稀奇事了?”江婠绵看她这模样问她。
净姌亲昵地挽住江婠绵的手臂:“四姐姐,还是你聪明,刚刚我去长街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海家表姐了。”
一句话就将气氛沉了下来,还不等她们姐妹惆怅,净姌又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大家不解。
净姌煞有介事:“素日里,二姐姐是最爱凑热闹的,尤其是这种看人下场的热闹,不说今日了,这两日竟是不见她出门,我们去看她,她也不愿见我们,二姐姐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一问,把安姌也问住了,她实在不知,華姌这几日到底在搞什么鬼。
“要不我们再去看看她吧?别让她觉得我们冷落了她。”应姌提议道。
姐们几人一同往華姌的院子走去,却见贺管家带着几个小厮也急匆匆往華姌院子里去,正巧碰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