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推着仪器来,把叶扉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

    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死,可能是老天爷开眼,让她灵魂出窍一会会儿,去看看爸妈,给她吃颗定心丸。

    只可惜她浑身酸痛,感觉骨头都被人拆开重组了一遍。

    医生们给她检查,免不了就要把人翻过来翻过去,碰碰这摸摸那,她叫的比杀猪还惨。

    “哦吼,不行不行,这条腿不能碰。”

    “肉疼肉疼,你轻轻碰我一下我就要升天了。”

    “别碰我啊,都别碰我。”

    好不容易折腾完,医生护士们都浑身是汗,心想您可真不像从三四米高的山上滚下来的,这疼那疼也不妨碍你身手矫健。

    主治医师抹了一把汗,“身体恢复的……很不错,现在就是左小腿骨折,头上的伤口处理的好,看会不会留疤吧。”

    叶扉听见,仓鼠探头,“什么?留疤?那是不允许的,霍巡,快给我找最好的整容医生,我不可以在头上留疤。”

    那样她就不再是最美的富婆了呜呜呜。

    霍巡叹气,把医生送走,无奈地回头看向她,“要先观察,如果真的会留疤,我们肯定要想办法的。”

    她醒来倒是生龙活虎,话多又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熬得叶父叶母身体都不行了。

    一想到,当时和警察一起找到她和叶邵,她头上全是血,怎么都叫不醒,送到医院时因为失血过多而气息微弱,霍巡就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叶扉几天时间瘦了一大圈,因为昏迷不能进食,只靠营养药物维持生命,那张脸瘦的下巴看着都扎人。

    她抬起小脑袋,额头蒙着一大块白色纱布,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霍巡,我真的以为自己死了呢,”她委屈巴巴地说,“刚才睁看眼看到是你,我特别难过。”

    霍巡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为什么,我陪着你不好吗?不论天上地下,我都陪着你,你就不孤单了。”

    说实话,这些天他也在脑海里想了很多,一边是才几个月大的女儿,一边是生死未卜的叶扉。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霍巡也能活着,但就会回到曾经那种没有感情的生活,像个行尸走肉,活着不如死了。

    一个人,看不见颜色,闻不到香味,体会不到温暖,这不可怕。

    可怕的是,拥有过,体会过,却又彻底失去。

    叶扉抬起酸疼的手臂,轻轻地勾住他的手指,“可是我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好都开心。”

    没有哪一刻,叶扉这么清楚自己的心意。

    和叶邵滚落山崖,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之前,她就在想,霍巡知道肯定要难过死了,他这么一根筋的人,可千万,千万别因为她而想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