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府虽有重兵把守,但府内人员俱,天徽帝未催促抓人,左相都抓进刑部大牢关押了,相府内竟无一人入狱,着实可以称奇,官员们明里暗里悄悄打听情况,想知道顾相府里的那位夫人有何能耐,在这种情况下稳住局面。
而那些等着看云浅凉的落难的人,心里恨得牙痒痒,巴不得自己过去在祸端上捅上一刀,让云浅凉赶紧跟着倒大霉,其中之最则是近日受了委屈的云青烟。
向思虞、祁云情乃至温梦之流,厌恶云浅凉的同时,对顾亦丞心怀情谊,人被撕成了两半,一边希望云浅凉入狱遭受刑罚,最好命丧狱中,一边则祈祷事情有转机,保顾亦丞无恙,迎来脱罪回府的那日,万分纠结。
祁云情甚至去过刑部大牢见顾亦丞,可惜刘翀当初和祁云韶不对付,对这个他国公主不太友好,把人拒绝在外。
祁云情在万宋内无背景,祁国远在千里之外远水难解近渴,平时能依仗的只有天徽帝,但现在是天徽帝下令让顾亦丞入狱,心里恼怒却求救无门。
转念一想,顾亦丞身在狱中,云浅凉却依旧在府内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受了气的祁云情转头就把这股气怪在了云浅凉身上,并前乘车前往顾相府,欲找人撒气。
御林军在外候着,顾相府府兵在门口守着,哪里有机会让人到云浅凉面前撒泼,人只在门口救被御林军给拦下了,一来是顾及到祁国公主的安危,二来统领有交代皇上未做出决断前,不得放任何人进府找麻烦,都是贵人,出事了御林军担待不起。
早朝上,近期发生最大的事就是顾亦丞夜闯皇宫,行刺太后,人关进了刑部大牢,定了罪名,只待行刑了,再有便是自万宋与煦宁开战以来,战事情况,而战事一切顺利,能令人苦恼的唯有顾相府那负隅顽抗的人。
早朝议事告一段落,天徽帝目光带刺的落到云起南身上,阴晴不定道:“云相当真养了个好女儿,不仅精通医术,还能窥得天机。”
提及精通医术,云起南便知晓“夸”的是云浅凉了,听得天徽帝语气不对,小心作答,“是臣疏于管教,让她养出了叛逆的性子,不知从何处跟何人学了些东西。”
疏于管教而不知情,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净。
“叛逆?”天徽帝寒眸阴鸷,“朕看是胆大包天!”
云起南“噗通”一声跪下,不问缘由请罪,“臣教女无方,惹恼了皇上,罪该万死。”
朝中官员心思迭起,目睹这一幕,不解多时的疑惑浮上心头,云浅凉撑起顾相府的答案近在眼前了。
一时间朝中官员屏气凝神,已择派系的人偷偷用眼神打量同伴,或是背后的主子,欲意观察出主子一点情绪,待会发言时好对到胃口,免得开错口,说错话,平白遭来嫌弃。
天徽帝冷笑的哼了声,把目光落在宋王府的人身上,“宋王与顾夫人爷孙亲近,可知顾夫人身怀观天象,窥天机的绝技?”
陆振威心往下沉了些许,那是前朝苍蓝才有的东西,天徽帝提及此事莫非……
陆振威出列,站在跪着的云起南身边,抱拳躬身,“回皇上,臣不曾听顾夫人提及此事。”
闻言,陆琨便知父亲担心身世一事,但云浅凉行事向来有主张,若非故意而为不会让这种事传到天徽帝耳中。
当下,陆琨出列,补充道:“皇上,臣昨日随父亲到过顾相府,虽未曾听闻观天象一说,但经皇上提及,臣想起昨日顾夫人所言话中有话,似有暗示。”
“哦?”天徽帝眼神微眯,眉梢间尽是冷色,语调缓慢,“这么说顾夫人的确有点本事,那她观天象窥得天机是真的?”
“皇上,不知顾夫人观出了什么结果?”向丰恺装似好奇的发问。
“荧惑守心,天狼酿祸;水星逆行,祸起西北;帝星黯淡,国运将衰;双凶同天,祸不单行。”不疾不徐的语调里暗藏了怒意,三十余字道出,朝堂之上的官员心中大振,整齐的“噗通”声响起,大朝点上百官与太监跪了一地。天徽帝冷眼凝视着朝上的背脊,大怒道:“她这是告诉朕,煦宁一战将败,万宋江山要亡啊!”
早朝殿上如响起了一道惊雷,劈在人的头顶,让殿内鸦雀无声。
玄乎之事,无人敢义正言辞的断言云浅凉的铁口直断纯属胡闹。